宋言旭看了一眼大門，向知槿會意，兩個人前后腳出去。

找了個安靜的樓梯口，宋言旭開口，“我也是M大畢業的，去年6月，我回學校做演講，路過大草坪的時候看見你了，你抱著花，賀爵先生在給你拍照，他應該是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的。”

賀爵偶爾會出現在財經新聞上，有心關注的人自然認得出他，能讓他沒什麼架子當攝影師的年，不難猜出向知槿的份。

向知槿默了片刻，不見一慌，饒有興趣打量著宋言旭，“那你怎麼不拆穿我呢？”

宋言旭一臉認真，“因為我想走后門，進你家的制藥基地。”

“？”反應兩秒，向知槿唾棄指他，“嚯，你罵陸星瑞和薛明揚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品德高尚的人，原來你也想當特權怪。”

宋言旭坦坦，“我罵特權怪和我想當特權怪沒什麼沖突，我卑劣我不要臉，他們也可以罵我，隨便罵，我不還。”

“……”

“你能不能看在我沒拆穿你份，還給躺病床上那人補了一針的份上，給我一個推名額？”宋言旭雙手合十，拜了拜，“我給你家的制藥廠投了幾十份簡歷，都因為背調不過關被pass了。”

向知槿上下看他，“你為什麼非要進制藥廠啊？”

“那里對我來說才是科研圣地啊，我煩死這些洲研究院了，想研究一點東西都要上報審核，經費也不撥，還要天天看他們一群老登為了評職稱勾心斗角，我聽我一個導師，賀家的制藥基地各種良儀齊全，研發經費要多有多，工作自由度極高，所以我特別想去，但因為我爸是東洲的副洲長，他們不要我，就算我爸明年就要退休了，我的案底還是一輩子洗不掉。”

“你說得好真意切。”向知槿揚眉，“看在你這麼識時務的份上，等我回家就讓他們給你發offer。”

宋言旭滿目歡喜，“好嘞好嘞，你什麼時候回家？”

“嗯……快了吧，等我完我爹地代的事。”

“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向知槿眼珠子一轉，“如果對你沒有道德負擔的話……”

“沒有沒有。”宋言旭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麼高風亮節的人，為了夢寐以求的新單位，要什麼道德啊。

向知槿招招手，宋言旭附耳過去，兩個人湊在一起低聲謀。

“一會兒他們打開碼箱把融合劑取出來，找個機會，毀掉。”

“哦哦，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家了，你的offer就到手了。”

宋言旭舉了一下手，“萬一我被抓住了，你能不能發揮一下你們家的權勢，撈撈我？”

“沒問題啊。”向知槿拍拍他的肩，“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的。”

他輕松了，且干勁滿滿，“好！”

聊完小話，兩人一起回到實驗室。

碼箱已經打開了，眾人圍著放在真空箱里的一支幽藍試劑，嘆討論聲此起彼伏。

“孟部長。”夏展突然轉頭孟庭瀾，“在新的融合劑做出來之前，這支可不能出問題啊。”

說話的同時余意味深長瞟向陸云。

陸云表平淡，含笑點頭，“庭瀾多派點人保護好這支融合劑吧，萬眾期待的東西要是隔三岔五出差錯，誰都不好對公眾代。”

孟庭瀾頷首，“我會安排人手，也會和陳院長商量，增強進實驗室的研究員的資格篩選。”

陳弄略微失的眼神掃過低著頭的薛明揚，“我會重組研發團隊，排除在名單之外的人絕對止進第一實驗室，止接融合劑。”

“哈哈哈。”夏展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融合劑的相關工作就給你們了，我還有一堆事要做，先走了，陸書長，一起走嗎？還是說，你要再鑒賞鑒賞？畢竟是你十幾年來費心費力，督促研制出來的寶貝啊。”

陸云搖搖頭，“我就不在這里妨礙研究員們的工作了，希融合劑量產投市場使用的那天盡快到來。”

倚在墻邊的向知槿眸微暗，原來天天把公民掛邊的書長一點都不在意beta的人權啊。

送走幾個員，陳弄請求孟庭瀾即刻增派人手保護融合劑，神嚴肅對站一排的研究員說，“在我和幾位教授重新定下研發團隊之前，誰都不許接近第一實驗室，否則我會讓孟部長下逮捕令，聽到了嗎？”

“聽到了。”眾人齊聲回答。

向知槿和宋言旭不聲對視了一眼。

研究員們自行散去，孟庭瀾拉住向知槿的手腕，緩聲說，“我要回單位安排一些工作，下午再來接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向知槿點頭，“好，我再去看看我可憐的同事，你好好忙，不用著急來接我，我會等你。”

孟庭瀾看旁邊沒人，低頭親了一下他的額頭，“寶貝真乖。”

向知槿彎眼和孟庭瀾了下鼻尖，“你去忙吧。”

“嗯。”

目送孟庭瀾的車離開，向知槿腳步輕快往治療室走去。

治療室里只有昏睡的林瑾和戴著口罩要給林瑾注某種藥劑的宋言旭，也不知道宋言旭是怎麼調走其他研究員的。

向知槿按了下門鈴，在門上的明玻璃上眉弄眼。

宋言旭停下作，去給他開門。

他進去先按規定換上無菌服戴上口罩，“你要給他打什麼？”

“麻醉劑。”

“你做得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宋言旭眨了兩下眼，“我已經是你的人了，我不得幫你藏份嗎？要是晚上來，會更容易被發現吧。”

“你進角也太快了。”

向知槿笑彎眼，拉過一把椅子坐到病床邊，盯著林瑾看，“他凌晨那會醒了？”

宋言旭站在他邊，“對，凌晨我做完實驗，剛好路過，守夜的研究員去上廁所，讓我幫忙守一下，然后他就醒了，我從醫療箱拿了支麻醉劑就扎上去，他又昏了，麻醉劑我還馬上補放回來了。”

他豎大拇指，“超絕行力，你真是我天選的好幫手。”

宋言旭舉起手上的針筒，化奪命醫師，“上一支麻醉劑藥效要過了，再給他補一支。”

向知槿往后移了點，“扎。”

針頭緩緩靠近林瑾的頸脈，下一瞬，林瑾睜開了眼睛，抬手一揮。

宋言旭沒預料到，針筒被拍落掉地。

林瑾虛弱地撐起上半，“你……你是什麼人？要對我……！！！”

磕磕的話還沒句，瞳孔陡然大震，倒映出惡魔的面孔，恐懼蔓延全。

向知槿笑盈盈地揮手，“嗨，又見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