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槿黏著向衍愷鬧了一陣，興沖沖拉著他和孟庭瀾，“我帶你們去參觀我的展館，爹地你去不去？”

“都看膩了。”賀爵擺擺手上樓，“我有個會要開。”

“那你忙吧，我們去。”

偌大的莊園里，向知槿的個人展館有六七棟別墅。

向衍愷聽馮謙說有一棟展館是專門放向知槿這二十年來的長照片的，尤為好奇，“我們可以先去參觀那個展館嗎？”

向知槿有些扭，“小時候的照片有什麼好看的，去看我上學時拿的獎杯獎狀多好。”

向衍愷他的手指，“我好想看看你小時候的模樣，一定很可，乖寶讓爸爸看一下吧。”

向知槿向來吃不吃，被這麼一哄，上咕噥著沒什麼好看的，雙已經帶路了。

長展館設計得和攝影展似的，水晶長梯旋轉而上，環繞著向知槿從小鼻嘎歲歲年年長俊帥青年的照片，大多數都是笑容燦爛的，自信張揚又明，只有寥寥幾張孩時期委屈癟含淚的。

向衍愷每一張都看得認真仔細，仿佛要過照片去窺視自己憾缺席的過往。

孟庭瀾也看得迷，沒忍住停在一張照片前，好奇詢問，“為什麼會哭得這麼慘啊？”

照片里，一歲半的向知槿穿著白小T恤和淺藍牛仔背帶，側躺在床上，蜷著小小的，哭得眼睛鼻子紅彤彤的，卷翹的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委屈癟著小，可憐又可。

“不要看這張了啊。”向知槿過去擋住照片，“小孩子哭鼻子多正常啊。”

向衍愷湊過去，拉開他的手，看日期，“這是小乖一歲半的時候啊，嗯……馮叔和我說過，那時你離家出走被你爹地揍屁了是嗎？所以才哭得這麼慘？竟然還被拍下來了，你爹地拍的？”

向知槿臉上臊得慌，“爹地好惡趣味的，我都哭得這麼慘了，還顧著拍照，氣得我三天都不想理他。”

“原來不是因為他揍你屁不理他，是因為他拍照啊，我拍一下這張可以嗎？”向衍愷問出口的同時已經舉起了手機，“哭唧唧也好可。”

孟庭瀾也拍，繼續問，“你這麼小就會離家出走了嗎？要走去哪里啊？”

向知槿撇撇，“那本不算離家出走好嗎，那時候爹地帶著我看了向議長在新聞發布會上的采訪，告訴我那是我爸爸，我高興和喬喬說了，喬喬不想去上兒園，就借機說要帶我去找爸爸，讓北航背著我就跑了，上了肖策家的郵，郵剛開沒多久，爹地就追來了，都不聽我解釋就揍我屁，眾目睽睽之下，我多丟人啊。”

不是疼哭的，是哭的，揍完回到家，還不哄他，而是先記錄他的窘照，簡直氣人。

向衍愷愣了，沒想到離家出走的原因竟然是要去找爸爸……

向知槿手他臉，“你干嘛又是這種愧疚難過的表啊，你解釋清楚了，我也理解你的難了，不要再多想以前的事了，以后多陪我不就好了嘛。”

向衍愷下酸意，握住向知槿的手，扯出一抹淺笑，“對，以后我會一直陪著你。”

向知槿把孟庭瀾勾來挽住，“你也要一直陪著我，以后我們一家四口要永遠在一起，還有管家爺爺，喬喬，蘇蘇，北航，肖策……”

孟庭瀾眼波閃，心湖起陣陣水紋，以后他也有很多家人了嗎？

逛完展館，已經日落西山，三人走回主樓，到門口，向知槿就拉著孟庭瀾跑了，“爸爸，我帶他去我住的另一棟房子看看，一會兒再回來吃晚飯。”

脆生生的一聲‘爸爸’得向衍愷一顆心飄忽忽的，滿目溢出寵溺，“好。”

向衍愷滿面春風走進屋，賀爵剛好從樓下下來，得到了一個非常和善的笑，恍惚了一瞬。

“寶寶我爸爸了。”向衍愷特別歡喜地說。

賀爵垂眸，收斂心神，“他一歲就我爹地了。”

“……”向衍愷白了他一眼，“別炫耀，這沒有可比。”

他彎走到沙發坐下，“向議長打算什麼時候回東洲啊？”

向衍愷坐到單人沙發上，“我要多待一陣子陪小乖。”

“你那個竹馬怕是扛不住啊。”

“賀董這麼關心，不如去替他扛著，賀董不從政，倒是對政界頗為關注，有興趣參與明年的選舉嗎？”

“算了吧。”賀爵哼笑，隨手拿起茶桌下的厚相冊翻看，“我要是也去從政了，像向議長這樣廉潔低調，兒子的生活水平不得直線下降啊，小崽子從小生慣養的，吃不了一點苦的。”

向衍愷瞟著他手里的相冊，有些心，忍了兩秒就挪過去了，“也是小乖的照片嗎？給我看看。”

賀爵故意擋了一下。

“嘖。”向衍愷把相冊搶過來，“你不是看膩了嗎？給我看。”

展館里基本上都是向知槿的個人照片，這本相冊則是每一頁都出現了賀爵的影。

會翻，會坐，會爬，會站，會走路……

向知槿的每一個重要時刻，賀爵都陪伴在側，把點點滴滴都完整記錄了下來。

向衍愷翻開幾遍，轉眼看著賀爵，聲音微啞，“你是個好父親。”

賀爵眉尾上挑，“你還說我會把寶寶帶壞？”

“你年輕時確實混蛋的。”

殺父弒兄，手刃敵人，強迫囚，妥妥的法外狂徒，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把崽崽養正。

向衍愷過照片里抱著賀爵脖子笑得單純乖巧的小崽子，角翹起，“我以為你會把小乖培養得和你一樣殺伐果斷，手段狠厲。”

賀爵偏頭，“你以為我不想嗎？也不知道隨了誰，走路摔個跤都會淚汪汪手要我抱起來哄半天，氣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