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寬闊的街道上游人如織,邸店林立,茶樓、酒肆、布莊、書畫文玩各式各樣的鋪子。挑擔的腳夫從汴河橋上經過,遇到孩便會停下來熱賣;商販推著小車,上頭堆擺了新鮮瓜果飲子停在柳樹下,等待路過的客人買上一份解。
晨映在汴河水面,照著大大小小的船只,由南往北正開始新的一天旅程。
百裏言玉一白站在橋上,眺河岸景,心愜意。
這裏就是東京城啊!果真興盛繁華!
過了會,絡腮胡子在一旁問:“王子,咱們趕了一宿路,要不要尋個客棧歇息?”
百裏言玉折扇一收:“說了多遍不要喊王子,像中原人一樣,喊公子就行。”
“是。”絡腮胡子又問:“那咱們要不要去尋個客棧歇息?”
“你說呢?不尋客棧,打算讓你主子我睡大街?”
絡腮胡子撓撓頭:“那屬下先帶人去尋客棧?”
“要最好的。”百裏言玉說。
“是。”
過了會,絡腮胡子派人來請百裏言玉,說包下了東京城最好的客棧,百裏言玉這才慢慢悠悠地往客棧走。
客棧掌櫃見他來,眼前一亮,暗想這是何人家的公子,竟貴氣非常。
他熱上前招呼:“百裏公子,天字號房已經收拾好了,熱水也備好了,可要現在送上去?”
百裏言玉點頭,吩咐:“有什麽好吃的,先上飯菜。”
“好勒!”
走了兩步,百裏言玉又問:“對了,你們東京城是不是有個仙人樓的地方?”
“仙人樓啊,”掌櫃說:“小的知道,那裏是個賭石的地方。”
“對!”百裏言高興:“正是那。”
掌櫃又說:“百裏公子想賭石?”
“想去看看。”
“那建議百裏公子下午或晚上去看,這會兒早上沒開門。”
百裏言玉詫異:“為何?”
掌櫃的笑道:“去賭石的都是東京城有錢有閑的公子哥,他們哪裏起得這麽早?當然是什麽時候起什麽時候去啊。”
百裏言玉了然點頭,大家都睡懶覺,他懂!
想了想,他又問:“你們東京城的子可賭石?”
“子?”掌櫃茫然搖頭:“未曾聽說子賭石,去仙人樓的幾乎是男子。”
聞言,百裏言玉納悶。
聽蘇綰說,二姐是賭石高手,經常去仙人樓賭石。既如此,子出仙人樓的應該很多才對。
不過他不糾結此事,賞了掌櫃的一錠銀子,然後上樓。
當天,百裏言玉歇息夠後,用過晚膳就乘車往仙人樓而去。
仙人樓果然名不虛傳,門楣并不高大,只開了小小的一扇,門頭“仙人”兩個字也寫得仙風道骨,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哪位士大儒的別院。
且四周植被茂,若不是有人指路還不一定能找到這裏,確實像藏著仙人的地方。
得第一道門,裏頭便開闊起來。亭臺樓閣,盆栽景致優,倒像是一園林。
待進了第二道門,便又是另一副天地景。四燈火通明,人聲喧鬧。
而堂裏頭已經聚了許多人,大多是袍華麗的富家子弟。
百裏言玉收了折扇,踏進去,滿心歡喜。
這裏真是個好地方!
不僅有各樣的奇石,還有許多志同道合之人。不論認不認得,皆可流經驗。
百裏言玉目稀奇又激地在堂轉了一圈,最後停在門口一群人上。
他走過去。
這裏站了七八個人,中間一張四方桌子,桌上放著塊致的黑檀木底座,而底座上是未經修飾的原料石頭。
石頭約莫臉盆大小,從外觀上看平平無奇,但衆人認真凝重的神卻說明了這塊石頭并非表現那樣普通。
有人用通天眼仔細探究了會,然後擡頭說:“淡綠呈翡,可估。”
“在哪?我瞧瞧。”
“這裏,你看,從裏出,約莫寸許。”
另一人道:“翡不多,想來藏得極深,而且也不確定占多,我看難料。”
百裏言玉點頭,是這個理。
他忖了忖,問旁邊的人:“兄臺,這塊石估價幾何?”
那人出一掌:“五百兩。”
“五百兩?”
“怎麽?”那人說:“嫌貴?這可是仙人樓估價最低的了,有的上萬吶。”
“不是......”百裏言玉想說,五百兩太便宜了,還不夠他平日消遣。
“你是新來的吧?”那人問。
百裏言玉點頭:“得知東京城有個仙人樓,慕名而來。”
聽了這話,那人驕傲地:“那你來對了!天下奇石盡在仙人。”
“你看那......”他指著北邊的高臺,說:“有錢人都去那賭石,那裏的石頭可真是價值千金。當然也要看眼,若是賭對了,一夜富貴登天,若是堵錯了,一夜傾家産的也有。”
百裏言玉順著方向過去,果真見北邊有一高臺,那裏圍觀的人更多。高臺上坐著幾人,個個看著非富即貴。
他問:“高臺上的那些人是?”
“哦,那幾位可是仙人樓東家親自邀請來的貴客。”那人說:“皆是我們這有名的賭石高手,有錢不說,也有眼,一般不常下手,一下手就是萬貫家財。”
“這麽厲害?”
那人與有榮焉點頭,就是這麽厲害。
一聽都是高手,百裏言玉熱沸騰。作揖道:“多謝兄臺,我過去看看。”
酷賭石的人最寂寞什麽?那就是無意趣相投之人作伴。來到仙人樓,百裏言玉的心猶如浪子歸鄉,滿滿親切。
他進人群中,也站在臺下張。
只見高臺中央的桌上中間放著塊花瓶大小的石頭。依舊是從外觀看平平無奇,甚至比進門的那塊還普通。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今晚這塊應該是帝王綠,極品中的極品。”
百裏言玉聽了,低聲問:“你怎麽知道?”
“王公子從下午來,直到現在也沒回,能讓他坐這麽久的,必定不一般。”
百裏言玉視線在高臺上找了找,又問:“哪位是王公子?”
“嘿,你新來的吧?連王公子都不知道?”那人說:“這位可是這裏的名人,賭石高手,但凡他覺得不錯的石頭必定能賣高價。今晚他能在這坐這麽久,估計是想賣下這塊石頭。”
說完,他指著一人,讓百裏言玉看過去:“吶,那位白玉冠的人就是。”
這人還多打量了眼百裏言玉,笑道:“巧了,您跟王公子居然也同是白玉冠。”
百裏言玉視線落在他指的那人上。
長眉英氣,明眸皓齒,姿雖瘦弱單薄卻顯堅韌剛。
只見他此時端坐在椅子上,正用通天眼查看手中的一塊小石料。一個小廝殷勤端盤立于他側。
那小廝說:“我家公子想買這塊,勞煩您幫看看。若是值這個價,他立馬給錢。”
蘇瑛低頭仔細看了會,說:“花上乘,端口呈綠。只不過綠而不顯,且藏得深。”
將石頭放回盤中,繼續道:“有冰種,但不多,不過一只鐲子綽綽有餘。當然我說的也不一定準確,拿回去讓你家公子謹慎考慮,若是真想買,可跟對方談一半價錢。”
“哎,好勒!得您這話,我家公子放心了。”小廝立馬高興地走了。
百裏言玉饒有興味地盯著,覺得此人實在妙得很。
既確定裏頭是冰種,且還能置一只鐲,卻還謙遜地說了句“不一定準確”,想來是個不願擔事也不想惹麻煩的主兒。
那小廝走後,繼續淡定而坐,狀態卻與旁人不同。旁人是忙不停地查看石料,左思右忖互相談。而只是靜靜坐著,偶爾垂眼走神,也不知在想什麽。
想什麽?
當然是想錢的事。
蘇瑛在這坐一下午了,舍不得走。眼前的這塊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料,當然價格也不菲。仙人樓東家做買賣是個厲害的,得了好料可不是悄悄地賣給誰,而是廣邀東京城有錢的買主們,讓衆人競價。
這會兒,其他買主還在思考,可早已看好,就只剩錢的問題了。
暗暗後悔此前手買了幾塊石頭,其中一塊切開倒還好,可另外兩塊真是看走眼,使得賠了大筆錢。現在若想買這一塊,恐怕得的嫁妝。
嫁妝倒是沒所謂,反正這輩子也不一定嫁人,但就怕過不了柴氏那一關。
是以,坐在這頭疼了一下午。
過了會,劉東家笑瞇瞇地問:“王公子,可考慮好了?今日這塊不用我說你也清楚吧。陳公子也想買,已經著仆人去取銀票了,你若是想要,可得高過他啊。”
話落,衆人都看向,皆等如何答複。
百裏言玉也如此,他私心裏希這塊石頭能落在手裏。若不是自己不被邀請,他倒想花大價錢將這塊石料買下來。
蘇瑛默了會,最後擡頭道:“我再加一萬貫。”
話落,臺下的人驚呼。
“這塊石料已經到了十萬貫,再加一萬那可就是十一萬貫了啊,王公子真是大手筆。”
有人小聲說:“他就不怕堵錯了?萬一不是帝王綠那可就賠慘嘍。”
“這有什麽稀奇?王公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全部家當。”
“王公子還未家吧?這可是要把媳婦本都堵上了啊。”
蘇瑛聽了,心想,可不是?這可是全部嫁妝了啊。
能不能翻就看它了!
對面,陳公子聽見蘇瑛加了價錢,開始糾結。
陳公子也是東京城出了名的賭石高手,爹是富商,家裏不差錢。但跟蘇瑛不一樣的是,他已親,家裏還有個母老虎管得。
今日賭石他是出來的,若是母老虎得知他花十一萬貫買石料,鐵定不知要如何發飆。
猶豫許久,直到額頭冒汗,決定忍痛放棄。
他搖頭:“還是算了吧。”
蘇瑛也松了口氣,若他再往上加,那只能把醫館地契也搭上了。還好還好,只是了嫁妝,沒醫館。
得了好料,心也是好的,對旁人的恭喜點頭含笑回應。
吩咐小廝:“把東西裝好,咱們回吧。”
隨即又對劉東家道:“老規矩,明天派人來收錢。”
“好好好。”劉東家熱絡跟蘇瑛寒暄,送出門。
待出門後,見天已暗,蘇瑛嚇得大跳。
進來時才日頭高照,這會兒就已經天黑。”
“什麽時辰了?”問。
“公子,”小廝說:“已經戌時三刻了。”
蘇瑛在外賭石化名王英,旁人都喊王公子,小廝也如此。小廝繼續道:“此前府上派人去醫館尋您,只不過沒尋到又回去了。”
“因什麽事?”
“說是珉公子晚膳時嘔吐,不知何原因,請您回去看看。”
提到蕭珉小團子,蘇瑛眉目和,點頭道:“行,我這就回去。”
這邊,蘇瑛正打算上馬車,後有人追出來。
“王公子稍等!”
蘇瑛轉頭,見是個陌生面孔,客氣問:“閣下尋我?”
“正是。”
追出來的人正是百裏言玉。
百裏言玉見離開,想也沒想就追出來了。到了近前,他愣了愣。
之前在高臺上看得不真切,沒想到這人長得這麽好看。
他作了一揖:“實不相瞞,在下聽聞此地有座仙人樓特地趕來。適才見公子賭石風采,頗是仰慕......”
“閣下到底有何事?”蘇瑛直接問。
“呃......”百裏言玉說:“在下有個不之請,王公子剛才買下的那塊石頭,可否借我一觀?”
“借你?”
“行嗎?”
蘇瑛有點淩,大晚上的借塊十一萬貫的石頭給個陌生人,你說行嗎?
“抱歉,”蘇瑛說:“我并不認得閣下。”
“不認得沒關系,”百裏言玉走過去,自來地介紹:“我百裏言玉,也喜賭石,初來京城第一天,不過我在中原已經待了好幾年。觀年紀,我與王公子相當,不若以後以兄弟相稱如何?”
“......”蘇瑛緩緩開口:“百裏言玉?”
百裏言玉期盼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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