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選的地方比較清幽，是個咖啡吧，除了低沉的音樂，沒有多余的聲音。

沈方中最先開口，“你沒怎麼變啊。”

司瑤還在哭低著頭：“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就像星河說的，你有你的人生。”沈方中可能是聽到沈星河對司瑤說的話，心里平靜了很多，舉手投足帶著功男的魅力。

“你過得好嗎？”司瑤問。

“好的，就是以前很喜歡和星河吵架，現在好多了。”

“他想過我嗎？”司瑤還是想問。

沈方中輕笑，“你不覺得你問這個太殘忍了？說他想你，明知道媽媽不會回來還想，說不想，可能嗎？那麼小的孩子。司瑤，我以前怪過你，不明白你的理想是有多崇高，可以拋夫棄子。后來我才知道，能讓你拋夫棄子的，不止是理想，還有。對吧？”

司瑤眼神躲閃，很不安，“你果然都知道？”

“嗯。”沈方中點頭，“不過還是知道得晚了，不然早就該放你走的。”

那時候，沈方中覺得奇怪，他和司瑤一直不錯，怎麼會突然提離婚。

沈方中故意去看比賽，發現在后臺，和一男的擁抱在一起，深又安詳。

男的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沈方中攤牌？”

“我不知道，我覺得很對不起星河，他還那麼小。”

“我不會你的，你放心吧。”

然后就是擁吻。

的確是郎才貌天造地設，那男的也是鋼琴家，兩個藝的靈魂更容易契合吧。

沈方中為了保留最后的尊嚴，沒有站出去，他默默地走了，三天沒有回家，在外面喝酒煙熬通宵，到第四天的時候，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直接拿給司瑤。

什麼都沒說，也沒問，“你看著沒問題就簽字吧，我除了星河，什麼都可以給你，畢竟你帶著他去嫁人，也不太好。”

這話一說，司瑤就明白了。

沒要錢，沒要房，協議怎麼看，就說：“是我對不住你，我凈出戶。”

沈方中看了一眼簽字的地方，“我有一個要求，以后你不準來看星河，更不要說帶他離開我。既然你有新的選擇，你就走，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我不同意!”

他揚了揚手里的離婚協議，“由不得你同意，這上面白紙黑字清楚寫著的，你說的不算。”

司瑤追悔莫及，“你……你怎麼可以!他是我生的，是我兒子!”

“從你出軌的時候，他就沒有你這個媽。不過你放心，你遵守約定，我就不會告訴他，是他媽媽拋棄了他，和別的男人走了。”沈方中對，心里還是有恨的，所以用這種方式報復。

沈方中是個驕傲的人，所以不會容忍一個出軌的妻子。之前司瑤提過很多次離婚，他都不同意，但知道真相后，他立馬放手了，不會挽留。

現在兩個人居然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喝咖啡，也是奇跡。

兩個人都是快年過半百的人了，脾氣沉穩很多，司瑤又再次道歉，“對不起，我沒遵守約定，私自見了星河。”

“嗯，無所謂，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你離開是為了什麼。只是，你兒未免也太過分了，親自去找星河。”

“我總是提起星河，怕我會不。小孩子心，沒有惡意。”司瑤自己都覺得解釋牽強，用喝咖啡掩飾。

“有時候小孩子脾氣最傷人。”沈方中沒有說更讓難堪的話，“就這樣吧，你想見星河也行，只要他愿意見你。還有你那個兒，我不管是否有惡意，我都不希再來找星河。星河已經娘不了，我不能再讓他覺得爹不疼。”

沈方中把掛在椅子背后的外套收起來，準備走了，司瑤突然問他：“方中，這麼些年，你還是一個人嗎？”

他點頭，“不過讓你丈夫放心，我不是在等你或者舊難忘，我只是沒遇到合適的，也想尊重星河。青春期孩子敏，我不能影響他，至也要等他上大學。”

相較之下，立見高低。

一個為了所謂的和理想拋夫棄子。

一個為了兒子甘愿被誤會，只想讓他健康長。

不管怎麼說，沈星河還是很幸運的，遇到這樣的爸爸。

……

高三上學期結束得猝不及防，林姝涼后面一段時間都是在準備藝考，幾乎不在家。藝考考完，回到學校時，差不多就已經到期末考了。

班上剩的人不多，有些考試還沒有回來，老師上課時，班級反響不大，大家都沒有什麼興致。

林姝涼去參加A大自主招生，覺得自己表現不夠好，不知道能不能過線，心里忐忑，就連上老付的課，都是心不在焉的。

所以，課才上十分鐘不到，們全班又被罰去跑圈了。

冬天的場很干燥，風都是割臉似的凌厲，但又不能不跑，因為老付在旁邊看著。

跑了十圈左右，老付才讓他們回教室。

丟下一句話：“現在把腦子清空，想想你們到底要干什麼！高三剩這麼點時間，還夠不夠你們浪費。”

說完，摔門而去。

班上很安靜，除了氣聲，沒有多余的聲響。

林姝涼很苦悶，下課站在臺吹冷風，沈星河“恰好”過來看見，“藝考完了？”

“嗯，把握不是很大。”

“所以？”

“覺得做什麼都是多余的。”

沈星河敲打的頭，“什麼都不做，或者破罐子破摔，才是真的多余。”

沈星河總是會有這種能力，讓林姝涼心一震，因為他下手實在太重了！

“你打人很痛真不知道！這大冬天的，更痛，你好煩啊，不要跑啊你。”林姝涼追著他打，可是地上，又小心翼翼地跑。

轉角遇到李盼兮，“姝涼，你藝考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李盼兮的為人，總是覺得很迷。因為一會兒一個樣，在另一個人面前又是一個樣。

知道不能與之深，把當只是打招呼的朋友，“嗯，回來了。”

沈星河沒有和李盼兮說話，招呼都沒有打，“你剛剛不是說去小賣部？走吧一會兒上課了。”

林姝涼反應過來，“哦！走吧。”

李盼兮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按理說，可以臉皮厚一點，直接說：“我也要去小賣部，和你們一起啊。”

但是說不出口，除了在沈星河面前，在別的地方，還是高高在上的神，哪里用得著說這些話。

高三上學期的期末來得很快，期末考完了林姝涼都沒反應過來，一到開學，高考倒計時很快就會變兩位數，的藝考績也快出來了。

這個假期，過得很忐忑。

績出來那天，沈星河打電話給，“想知道你藝考績嗎？”

還在被子里，一聽到藝考兩個字，馬上坐起來，“今天可以查了？”

“嗯。”

翻起床，“我找找我的準考證號。”

沈星河語氣凝重，“我已經查到了，你只需要說想不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林姝涼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咳……等我緩緩。”

“是要緩一下。”沈星河說。

一聽說這話，林姝涼心跳更快了，“說吧，橫豎已經定局，我不怕。”

“說了？”沈星河故意吊胃口。

“嗯！”視死如歸。

“林姝涼同學，恭喜你通過我校的自主招生考試，希你文化分也能通過，A大歡迎你。”沈星河故意念得很慢，其實沒有錄取通知書，他故意編的，林姝涼通過了！

“真的？！”

“自己過來看還是我截圖給你？”

“我……我馬上過來。”林姝涼穿著睡，頭發糟糟的，撒著腳丫子就跑。

程琳在客廳都被嚇到了，“你這是跑什麼？”

沒有回答，徑直跑去找沈星河，“合格”兩個字反復看了幾遍，“啊啊啊！真的過了！”

說著，還高興得抱著沈星河，“你看你看，過了！”

真的像個瘋子，欣喜若狂說的就是了。

沈星河也笑了，手環著的腰，擁抱著說：“恭喜你。”

林姝涼發現這個打開方式不對，打住了狂喜的心，輕輕推開他，“我回去和老程分，走啦。”

沈星河的手還是攤開的，又迅速收回來，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嗯，我去補覺。”

轉進屋了。

一關門，他靠在門上，久久不能平靜。孩笑還在眼前，溫香玉幾秒鐘之前還在懷，確實讓人心跳加速。

林姝涼也是，臉都紅了，寬大的睡，里面空的。

除了上次腳“扭傷”，沈星河抱，那次有點尷尬，這次也是！

林姝涼鄙視自己不長心，那麼大的人了，出門也不知道注意一下，就這樣跑出來不說，還幾乎吊在人家上。這要是在古代，可不得以相許

不過，沈星河人也不差，以相許也不虧。

拍了拍自己的臉，“想什麼呢？”怎麼會想對他以相許，林姝涼打了一個寒。

算了算了，沈星河那種系直男，肯定沒注意到。

這樣安自己，著腦袋往家里走，卻沒想到，沈星河就在二樓，眉目含笑，一直目送到家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