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寫意似乎是早就料到富貴侯會有此言，有竹：“小事一樁而已。”

“那就請姑娘移步侯府。”

花寫意環顧四周：“今日義診，但凡求醫者，我全部有求必應。還請侯爺后面排隊，等我給這些百姓看診完畢，自然到貴公子。”

“荒唐，將本侯跟一群賤民相提并論？”

“我是郎中，眼中只有病人，不分高低貴賤。莫說貴府四公子，就連堂堂攝政王求我給他診病，我若不高興，一樣不會出面。”

宮錦行面也黑了黑。

富貴侯沒話說了，因為這話還真是事實。

兒子病要，他不得不拉下臉面，轉氣哼哼地回到馬車上，吩咐車夫立即駕車回府，接謝四兒前來就診。

大理寺卿命人撤下封條，周圍等著抓藥的百姓已經急不可耐，一擁而。伙計們慌忙維持秩序，井然有序地開始忙碌。

百姓們依次上前求診，花寫意來者不拒，照舊聞問切，命人開方抓藥。

宮錦行瞅著鬼醫堂門口烏泱泱的人群，覺得自家這位夫人，雖說吃不窮自己，但是就照著這架勢贈藥，不收取一文診金，自己這王府，怕是也遲早窮得叮當響。兩口子喝西北風去。

一旁大理寺卿磨磨唧唧地湊上前，陪著笑臉跟花寫意說話。

“貴店掌柜本立即命人無罪釋放，一場誤會，多有得罪。”

花寫意依舊端著架子，眼皮也不抬。

大理寺卿手，繼續道：“那四公子被關押在我大理寺，誰料竟然不幸染此惡疾，富貴侯不依不饒，本也是實屬無奈。至于他的病因麼，堂主您看......”

花寫意抬臉對著宮錦行微微一笑：“這要看這位大人是什麼意見？我是實事求是呢，還是實事求是呢？”

追風在一旁抿著兒笑，低垂下頭，害怕被抓。

就知道這人睚眥必報，不會善罷甘休。

宮錦行一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然是實事求是。”

花寫意將跟前的病人打發了，沖著宮錦行悄悄眨了眨眼睛：“本堂主可聽說，這四公子的病不簡單，只怕是有人下毒！”

大理寺卿嚇了一跳，想央求花寫意，可是這眾目睽睽之下，有些話又說不得，急了一頭的熱汗，求助地向宮錦行。

宮錦行倒是不慌不忙：“本王覺得也像，此人下毒手法甚是高明，時機選得也好，令人猝不及防。”

花寫意一怔，向宮錦行，宮錦行也沖著眨了眨眼睛。

心，頓時就慌了起來，花寫意咽下一口唾沫，努力掩飾著臉上的慌：“那你覺得會是誰呢？”

宮錦行搖搖頭，低了聲音：“本王也不知道是誰。但是想來既然會下毒，肯定也能解毒。所以本王還要繼續追查下去。”

他的眸閃，帶著探究，花寫意不敢直視，哼了一聲，不得不退讓一步：“究竟是什麼原因，這還說不好呢，要等一會兒人來了，才能知道。”

宮錦行不再說話，就守在一旁，看花寫意替人診病，偶爾蹙眉，偶爾舒展，細心而又耐心地向著病人叮囑注意事項。

脖子上掛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前端小巧，呈小碗狀，有酒盅口大小，底部蒙了一層好似薄的東西，用一牛皮筋相似的管子連著，分做兩，戴在耳朵眼里。

花寫意經常拿著那個小碗，擱在病人的心口，然后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也不知道在聽什麼？

作多有點親昵，因為要探著半個子，湊到對面病人的懷里去，距離太近。宮錦行有點吃醋。

對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溫過！又細心，又耐心，說話都細聲細氣，如三春暖一般和煦。

一會兒的功夫，富貴侯的馬車回來了，停在人群之后，等待診病的人非但沒有減，反而更多了。

他命人用一副擔架將謝老四抬下馬車，然后吩咐下人：“撒錢。”

下人聽令，立即從馬車里出一個錢袋子，抓出一把銅錢，朝著后撒去，然后第二把，第三把，接二連三。

撿錢嘍！

候診的百姓一見有人發錢，立即轉蜂擁著去搶。花寫意跟前人頓時就了。

富貴侯麻溜地到了前邊：“怎麼樣，堂主，這該到我們了吧？”

“該該！”花寫意應著，走到謝四兒的擔架跟前，開他上的蓋布。

上紅腫一片，慘不忍睹，已經流出黃的白的膿水來，并且散發著惡臭，令人作嘔。

宮錦行忙扭過臉去，眾人也嫌棄地捂著鼻子，讓到一旁。

最可憐的還是花寫意，雖說有面巾覆面，可是嗅覺太靈敏啊，胃中也有酸水翻涌，忙放下蓋布，揮手讓退至一旁。

富貴侯滿臉希翼：“你瞧他這究竟是什麼病啊？怎麼這樣嚴重？”

“原本不應該發作這麼厲害的，誰讓你們倒霉，遇到了騙子呢。”

富貴侯沒反駁：“好端端的，如何就這樣了？”

花寫意轉過臉來：“你確定讓我說嗎？”

“當然，我們最起碼要知道病因啊。”

花寫意低頭沉，有點難。

富貴侯與大理寺卿兩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貴公子這往日里生活是不是不檢點？”

富貴侯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是不是喜歡去那些花街柳巷勾欄院？或許，還會喜歡男風。”

這下，到富貴侯面不好看了，驀地沉下臉來：“胡說！”

花寫意鼻端哼了哼：“知子莫若父，是不是胡說，侯爺心知肚明。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多虧我來得早，這病一開始全潰爛，再過幾日，不該爛的地界也爛沒了，想治都晚了。”

富貴侯當然心知肚明，自家兒子不，日也不規矩，平日里惹下的風流債不知道多。

這不該爛的地界兒究竟是哪，他也知道。

大理寺卿在一旁聽出端倪來了，這分明是說，謝四兒這是染了臟病啊，跟自己沒關系。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點幸災樂禍。

富貴侯不敢爭執了，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爭吵起來，整個都城豈不全都人盡皆知麼？這可不是什麼彩的病，日后想要娶親，只怕都難，誰家愿意將兒嫁給他。

他低了聲音，認栽了：“只要堂主能治好他的病，我們就信。”

“治好不難，我鬼醫堂就有藥，不過這藥費麼，可能有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