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唱過堂威,京兆尹詢問漠西刀客等人,是否已經有確鑿證據。
大家面面相覷,無法應對。
京兆尹驚堂木一拍:“那本現在就宣布,鬼醫堂堂主生死不明,自即日起,鬼醫堂所有店鋪與作坊盡數充公,歸朝廷所有。
爾等所有人,應當積極配合朝廷的清點盤查,不得有任何異議與反抗,否則將一律按照抗命論。”
當即就要下發簽文。
堂外一片議論之聲。掌柜等人唉聲嘆氣,卻又無計可施。
花寫意匆匆趕到之時,京兆尹拿著簽文的手已經高高揚起,帶著得意。
依舊一黑袍,面巾覆面,從衙門外面走進來,冷聲叱問:“這是誰要抄了我的鬼醫堂?”
聲音不大,氣勢十足,正在議論紛紛的眾人卻瞬間安靜下來,扭臉詫異地向的方向。
花寫意如閑庭信步一般,緩緩而至,徑直分開人群,走到堂前,環顧一周之后冷冷一笑。
“看來今日全都到齊了,也免得我再一一找上門去算賬,清理門戶,太過于麻煩。”
京兆尹一看,這又來一個不怕死的,而且這演的還真投,像那麼回事兒。
他將揚起的手又放下了:“又一個想嘗嘗天牢牢飯滋味的,本就全你。”
別人認不出花寫意,這掌柜卻一眼就看出來了,分開人群走到的跟前,低了聲音:“王妃娘娘,況有變,這位漠西刀客大俠已經力證那人乃是假冒,但是京兆尹一口咬定我們堂主已經遇害,鬼醫堂要充公,此事您還是不要手了。”
花寫意抬眼,恰好漠西刀客也正詫異地上下打量。
花寫意并不知道自己跟這位刀客的淵源,只聽掌柜偶爾提起過,友好地沖著他點了點頭。然后轉過臉來。
掌柜的頭在適才爭執之中不知道挨了誰一棒,有跡滲出。
微蹙了眉頭:“誰打的?”
掌柜不想因為自己生出事端,搖搖頭。
花寫意冷冷地掃過四周人群,揚聲喝問:“究竟是誰打的,給我站出來。”
幾個渾水魚對著掌柜拳腳相加的同濟藥行伙計并不將放在眼里:“我打的,怎麼了?他擾公堂,尋釁滋事......”
話還沒有說完,花寫意抬起一腳,他整個人就風箏一般飛了起來,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一時間鬼哭狼嚎,慘不止。
“他若擾公堂,自有衙役置,得到你狗仗人勢?一群跳梁小丑就敢上躥下跳地在我鬼醫堂頭上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這一腳,令漠北刀客爽朗大笑:“正主,絕對是正主!我就說真正的堂主能舞得我刀客的鬼頭大刀,他們還無人相信。來,妹子,讓他們看看咱的本事!”
抬手就將手中鬼頭刀朝著花寫意這里丟了過來。
圍攏在邊的人群嚇得四散逃開。花寫意不躲不閃,微微側,抬手就捉住了刀柄,輕巧地轉手腕,劃過一片刀。
就跟玩兒似的。
然后,抬手將鬼頭刀又重新擲了回去:“這刀太丑,不喜歡,還給你。”
鬼頭刀裹夾著凌厲之氣,駭得眾人又是一片兵荒馬地躲避。
漠西刀客將刀重新接在手中,竟然也因為這力道,后退一步,方才站穩,不由“哈哈”大笑:“妹子這兩日伙食看來不錯,氣力又長了。”
花寫意想想,這兩日好像吃得的確多了點。至于力氣麼,一直沒有機會舒展過,長不長也不知道。
這一幕,驚得圍觀之人瞠目結舌,徹底被震撼住了,向花寫意的目都帶著敬畏之。
而京兆尹更加憷頭,不知如何應對。真的鬼醫堂堂主現,那麼富貴侯所有的謀劃豈不全部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可此人看起來又不像是好招惹的,一時間是真的左右為難,只能著頭皮。
“公堂之上,法制之地,你不僅行兇傷人,還敢咆哮公堂。來人,將來人抓起來,下大牢。”
花寫意眨眨眸子:“說我行兇傷人,還請大人找仵作前來查驗,他上若有一星半點的傷,我也認了。”
挨打之人慘連聲:“五臟六腑都痛如刀絞,這還不算傷麼?”
花寫意抬手指著掌柜頭上的傷:“這才傷。你裝也要像一點,我一介弱質流,踢你一腳,能傷了你五臟六腑?誰信啊?”
信,大家伙都信,這一腳,莫說踢疼了,踢碎了五臟六腑都有可能。
但是沒人點頭。
京兆尹將驚堂木拍得“啪啪”作響:“大膽匪徒,出手傷人還振振有詞,見了本還不跪下!”
花寫意扭臉:“讓我跪?只怕大人你承不起。”
京兆尹一愣,繼而笑得前俯后仰:“癩蛤蟆打哈欠,你好大的口氣!就算你來頭再大,來了本的公堂,也要跪著聽本發落。”
花寫意譏諷道:“請問大人,此案之中我是原告還是被告?我犯何法?”
京兆尹一噎:“你擾公堂,就是罪民!”
“是大人一直在追查本堂主的下落,我難道不應該來?”
“伶牙俐齒!本找的是真正的鬼醫堂堂主!”
花寫意輕描淡寫地撣撣袍:“我不像麼?”
“如何證明?”
花寫意抬手一指堂上的諦聽鬼印:“此印可以證明。”
京兆尹“哈哈”大笑:“此印可并非從你手中所得,現在本手中,難道本也能自稱什麼堂主不?”
花寫意笑得十分從容,在面巾之外的雙眸都盛滿笑意。
“這鬼印,想必大人也過了?”
“那是自然。”
“我鬼醫堂的諦聽鬼印歷代只傳堂主,平日可作為長老代為發號施令的信。豈是誰都能的?”
“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花寫意笑地道:“大人可以拿起這鬼印,取一極細的繡花銀針,往這諦聽口中試探一番,就知答案。”
京兆尹拿起鬼印,左右端詳,印章上面的諦聽也不過拇指細,口部里面的機關卻因為有所遮擋,看不清楚。
于是命衙役取來銀針,向著印章部試探,銀針竟然從一孔中探鬼印部,拔出銀針,尖部已經變得烏黑。
他不由大吃一驚,手一哆嗦,銀針掉落在了堂案之上。
“有毒?!”
花寫意點頭:“不僅是有毒,而且還是劇毒,藏于諦聽印部,此乃我鬼醫堂不傳之,只有堂主方才知道其中機關。若是有人以卑劣手段竊取我諦聽印,拿在手中把玩,不消十日,必七孔流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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