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平了西北之,很快便揮師順著黃河平暴民起義。
原本占據原一帶的起義軍,一路往北退去,又與北邊的起義軍匯合,以涉縣為據點,跟朝廷平的軍隊隔著漳何對峙著。
自百姓起義后,豫州冀州朝長安的方向盤查嚴格,便是怕有暴民的細,除了經商的商人有府給的路引,尋常百姓都不能來回走,不能南下,更不能去往長安。
周戈淵那日離開黃河灘后,好巧不巧,遇到了當地農民起義,跟府發生沖突。
這下便絕了他長安的路,在他聽聞謝清宴在時,想去也不能了。
他沒有份,沒有路引,裝落魄,各地府如今怕暴民作,只要是遇到了,全部斬殺。
整個豫北之地,無法通行。
他隨著起義軍一路退到了黃河之北,恰巧遇到了之前在黃河灘分別的王二狗,如今他已經是起義軍的小頭領,看到周戈淵的時候,興高采烈的將他拉去帳暢飲。
一年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堂堂一個周皇室的親王,竟然跟反對周朝統治的起義軍稱兄道弟的暢飲。
命運真的會捉弄人。
在知道去長安的路全都封之后,王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說阿福兄弟,既然去不了便不去,既來之則安之,上天注定讓你我再重逢,便是要讓我們做出一番事業的,如今朝廷無能,員無道,正是改天換日的時候,阿福兄弟你不如留下,與我共謀大事。”
周戈淵這一路留意到起義軍的行軍和管理,只能用一盤散沙來形容。
如今朝廷沒有騰出手來,若是騰出手來,收拾這樣的起義軍,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
當天晚上,平的軍隊便突襲了一波。
周戈淵畢竟是周皇室的親王,不管是還是其他,心中都更偏向朝廷一些。
可是在他看到那些被迫造反的人,不過是尋常百姓,他們也不過是在家鄉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加了起義軍。
這樣至有條活路,有口飯吃。
還有一路上看他不會說話,怕他被人欺負,給他食和衫都比旁人厚實的領隊。
周戈淵知道,若是平的軍隊打上來,他們全都得死。
許久,周戈淵將王二狗拉到一旁,手折了一樹枝,在一片平地上畫出整個起義軍所占據的位置和優勢。
那平地如沙盤一般,周戈淵一言不發,將關鍵堵截和反敗為勝的據點都畫了出來,在旁邊標注好,需要多人,如何埋伏襲擊,都一一寫下。
王二狗看著地上逐漸呈現出整個太行山脈東麓這邊的地勢后,驚得合不上,偏頭去看阿福,他勁瘦的面龐此時顯得愈發的凌厲,手中的枝丫如同將軍手中的刀劍,一筆一劃落在地上,那種指點江山的豪邁之勢溢于側。
便是他穿麻,補丁無數,也讓人難以忽視。
等著他畫完,王二狗才恍然回神,知道他在教自己怎麼應對這一場突襲,怎麼減傷亡并反攻。
他很快的安排下去,按照周戈淵畫出的地方,每個點都有人在。
等著安排好后,王二狗轉回看著他。
“你是誰?”
周戈淵垂目并沒有說話,王二狗想到剛才他沉著冷靜的模樣,道:
“你不是阿福,漁夫農家養不出你這樣的孩子。”
周戈淵沒有理會他的盤問,而是繼續在地上寫道:
“朝廷厲兵秣馬,非起義軍所能撼,當降。”
王二狗一看他讓自己投降,不干了。
“你讓我投降朝廷?阿福,你聽聽這聲音,如果我們投降,連明天的太都見不到。”
只見周戈淵繼續在地上寫道:
“此時降,全殲。以站止降,可保全軍活命。”
王二狗畢竟不是庸人,很快明白阿福的意思。
他是讓起義軍為氣候,為朝廷拿不下的地方勢力,這樣朝廷才會招降。
只有招降,才會優待降兵,這些跟著起義的百姓才有活命。
王二狗看完,再次忍不住問他: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