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南確認了北洋的決定后,便手去揭開了那塊白布。
在目及淋淋的妻子的那一瞬間,北洋雙突然一,跌坐在地。
辰一邊拉父親一邊:“好了,宴南哥,我們不看了,快蓋上”。
沈宴南重新把白布蓋上。
“辰,扶你爸去外面坐一會兒吧,等你們緩過來,再找護士對接后續的事”。
“好”辰趕把父親北洋給拽起來,連拖帶拽地給拉出去。
可把他嚇死了。
病床上那個模糊的人哪里還能看得出來是他媽呀。
甯也轉跟出去。
到了大廳里,在北洋父子倆邊坐下。
提醒道:“叔,你要不要給嬸嬸家那邊打個電話?”
北洋坐在椅子上,一臉的茫然,像是丟了魂似的。
他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接妻子就那麼突然走了的事。
答非所問,“甯甯,你嬸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是在媽那邊嗎?”
甯:“今天晚上在市中心的公園廣場發生了一起惡傷人事件,一輛貨車沖進廣場,撞了許多在廣場上跳舞的人,現在搶救室里那些傷者都是被撞的”。
“我媽就去那跳廣場舞”辰道,“那,那個撞人的司機呢?”
甯搖頭,“不知道,我老公接到電話去理了”。
北洋默了一下,對兒子說:
“辰,給你舅打電話吧,把況告訴他們,看他們要不要過來看看,后續的事得跟他們商量才能決定”。
“好”辰站起來,離開急診大廳出去打電話。
北洋一頭麻,腦子里嗡嗡直響。
心揪得慌。
甯不知道說什麼好。
想到了陸乘淵,如果將來有一天,或者陸乘淵也要面對這樣的事,能承嗎?
北洋再抬頭時,眼圈紅紅的,他有氣無力地說:
“甯甯,這事先別告訴你,別讓擔心,等事辦完了再告訴”。
甯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后,吳麗梅的父母和弟弟三人趕來了。
吳母一看到北洋就開始哭嚎起來,邊哭邊罵:
“北洋,是你害死了我兒,你要是不跟鬧離婚,就不會搬回娘家住,也就不會去那邊跳舞,是你害死了麗梅……”
甯聽了這話,對吳麗梅的同一掃而空。
吳麗梅的弟弟也跟著罵道:“就是,姐夫,我姐嫁給你,沒有過一天福,給你生了兒子,洗做飯任勞任怨,現在老了,就被你拋棄”。
“回娘家這段時間,天天以淚洗臉,因為心不好才會去跳廣場舞,所以,你才是害死我姐的人,你把我姐賠給我們”。
吳母抹了一把淚:“對,北洋,你要是不賠錢,我們就跟你沒完!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就這麼沒了……”
北洋面對這樣的炮轟,整個人都傻眼了。
本來就笨,這會半晌都不出一個字來,只能張著看著。
急診廳里的人都紛紛議論起來,對北洋指指點點。
“外婆、舅,這事怎麼能賴我爸呢”辰想為父親辯護。
“你給閉!”吳母叱喝道,“大人說話,你什麼,你爸要是不跟你媽鬧離婚,那會回娘家嗎?不回娘家就不會去公園跳廣場舞,就不會死”。
這樣的話重復了三遍后,北洋真覺得吳麗梅的死是他造的了。
這時,吳母倏地轉頭瞪視甯,咬牙切齒地說:
“甯,肯定是你這個賤人在背后挑撥離間,不然北洋怎麼會跟我們家麗梅鬧離婚呢,所以麗梅的死,你也有份,你叔沒錢賠,就由你來掏這筆錢!”
“你不是把那套房子賣了嘛,我們也不要多,你拿一半出來給我們,這事就算完了”。
“對,你那套房子至能賣四百萬吧,你得給我們兩百萬”吳麗梅弟弟跟著道。
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雙凌厲的眼睛盯著吳家三人。
忽地冷笑一聲,不疾不徐地說:
“那我們先算一下,在過去二十多年,我嬸從我叔那拿了多錢去補你們吧,他舅,你的房子和車子,都是我嬸拿著我叔的錢給你買的吧?”
“只要查一下我嬸的轉賬記錄,肯定都能查出來”。
吳家三人聞言慌了。
辰壯大了膽子,說:“就是,舅舅,我媽借給你的那些錢,你什麼時候還給我們,我跟我爸現在只能住他單位宿舍,我們也想買房呢”。
吳母瞪眼,“什麼借,辰你別說,那是你媽孝敬我們的,是贍養費”。
甯:“贍養費?那可是我叔的工資,我嬸每次都是背著我叔轉給你們,你們要是不還也可以,那我們就讓律師來理吧”。
一提到律師兩字,吳家人就心虛犯怵了。
吳母瞪了一眼默不作聲的丈夫,示意他說句話。
本不想摻和的吳父迫于無奈,只好說:“都別吵了,現在是爭論這些的時候嗎?北洋,麗梅人在哪里?我們要看看”。
“在里面”沈宴南從搶救室里走出來,黑著臉。
“這里是醫院,不是你們家,別在這里吵吵嚷嚷的,你們要看人就跟我來”。
吳家都是欺怕的人,被沈宴南這麼一訓,都不敢吭聲了,乖乖地跟著進去。
甯和北洋父子倆也跟著進去。
沈宴南一掀開白布,吳母就又開始哭嚎起來,故意扯著嗓子喊道:
“我的兒啊,你的命怎麼那麼苦啊,給人家做牛做馬一輩子,都沒來得及一天清福就那麼走了,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怎麼能得了啊”。
聽著吳母的哀嚎,甯覺得十分地刺耳,太假了。
這老太太難過的不是兒的死,而是再也不能從兒上榨到錢了。
所以才會那麼著急,一到醫院,就問要兩百萬。
而不是來看被車撞死的兒。
葉子湊到耳邊,低聲諷刺吳母道:“這老太太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影視劇看多了吧”。
剛才吳母在外面嚷嚷的那些話,屋里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為甯到氣憤。
葉子想出去撕這個老太太的,卻被沈宴南搶先了一步。
齊珈珩站在邊上,不聲地觀察著,有些心疼甯,竟然攤上這樣荒唐的人。
他不明白,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不應該是去找肇事司機索賠嗎?
為什麼要將矛頭對準家里人?
“一家子都是吸鬼”站在他邊上的小琴噘著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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