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看陸乘淵的樣子像是認真的，便不再逗他了。

這錢還是別拿的好，萬一哪天真的想離婚，豈不是會被綁住？

再說了，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說躺平那也是開玩笑的話。

是不可能放棄當醫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除非死了。

坐在車上，模糊的記憶在腦海里閃過。

小時候，如果爸爸周末值班，就會帶著一起到醫院去，讓在辦公室里玩。

甯記憶里的爸爸北臨，是穿著一帥氣的白大褂，總是親切地對待所有人。

給病人開藥的時候，他總是選擇最經濟的。

不像其他醫生，為了掙錢，總是給病人開提最高的藥。

遇到家庭困難的患者，爸爸還會倒。

休息的時候，爸爸也閑不住，喜歡到敬老院或者是福利院去出義診。

自掏腰包買藥送給人家。

說，有很多人說爸爸是上天派來救苦救難的神。

甯不明白，不是說好人會有好報嗎？

可爸爸做了那麼多好事，為什麼卻沒有好報，為什麼年紀輕輕就走了？

小時候曾問過這個問題。

回答，說爸爸是天上派下來的神，他完了任務，就回天上去了。

如果真的有地獄和天堂，甯希爸爸能去天堂。

陸乘淵見甯眉頭蹙，擔憂地問道：

“怎麼了？是不是我媽說了什麼？剛才有葉子在，不方便說，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甯轉頭朝陸乘淵笑笑，“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爸爸”。

陸乘淵的眉頭微挑，“是突然的，為什麼突然想起岳父了？”

甯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我想起了我為什麼要當醫生的理由，是因為小時候經常跟著爸爸去醫院上班，”

“看到他穿著白大褂很帥氣，所以我也想當醫生，想穿白大褂”。

陸乘淵聞言，心里既愧疚又心痛，“嗯，岳父肯定是一位好醫生”。

甯：“是啊，他對病人很好，總是笑呵呵的，我印象里好像沒有見過我爸發脾氣”。

陸乘淵偏頭看了甯一眼，“所以，你是隨了岳父的格，你的格也很好”。

甯挑起眉頭看著陸乘淵，“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夸我格好”。

陸乘淵笑，“我也沒有見你發過脾氣，你對病人也很好，而且你平時也不會跟我鬧脾氣”。

“你不知道，廖杰的朋友就經常跟他鬧脾氣，說廖杰老是忙工作，不陪”。

甯抿。

“可能是因為我的工作也很忙吧，如果我不是醫生，而是像其他朝九晚五的職員一樣，”

“到了周末就可以雙休，那我可能也會抱怨你工作忙不陪我”。

陸乘淵：“你偶爾也可以抱怨一下，沒關系的”。

甯：“抱怨什麼？飯菜是你做，家務活是你做，我回家就當甩手掌柜，”

“這樣子我還要抱怨的話，那我豈不是太過分了？”

陸乘淵輕笑。

“那些都是小事，我一個大男人，力氣比你多，做點家務也不算什麼”。

甯：“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麼想，大多數的男人都像遲旭那樣大男子主義”。

陸乘淵：“遲旭的況不一樣，他是到了原生家庭的影響，他媽媽是全職主婦”。

甯：“可是你跟爺爺長大，家務活都是傭人做的吧？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做家務的？”

“按理說，你才是那個坐在家里當甩手掌柜的”。

陸乘淵：“爺爺家雖然有傭人，但很喜歡做飯，家務也會親力親為，我從小就跟著做飯做家務，”

“說這也是一種生存技能，總是擔心，以后跟爺爺走了，我要怎麼活下去”。

甯心疼地看著陸乘淵。

“想得很周到，沒有溺你是對的，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很容易出現被過度溺的孩子”。

陸乘淵：“是的，很多有錢人的孩子從小飯來張口，來手，的確是被溺著長大的”。

甯：“以后我們的孩子不能過于溺，也要鍛煉他們學會自力更生”。

陸乘淵過一只手來握住的手，笑著回：“好”。

甯把他的手推回去。

“陸隊長，好好開車，安全第一”。

陸乘淵莞爾，他收回手，默了一下，又說：“對了，明天我和遲旭跟你們一起去接威廉教授”。

甯擰眉：“？”

陸乘淵解釋：“其實，這次是威廉教授過來，是幫我們治療一個病人，那個病人是我們一個重案的嫌疑犯，前段時間在看守所里自殺”。

“救回來后變了植人，我把他送到了德康總院治療，齊醫生是主治醫生，是他提議邀請威廉教授過來看診的，”

“我跟爺爺通了，得到了爺爺的支持，所以我們才能把威廉教授邀請過來，不過，醫院的人還不知道我的份，”

“沈院長和齊醫生都不知道，還需要你繼續幫我保”。

甯多有些意外，“你要一直瞞下去嗎？如果說你跟我們醫院沒有集，那還可以繼續瞞著，可你現在把病人送到我們醫院，”

“又讓爺爺幫你邀請威廉教授過來，沈院長不是傻子，他肯定會懷疑你跟爺爺到底是什麼關系的”。

陸乘淵：“我知道，等時機到了，我會公開我的份，現在還不是時候”。

甯好奇：“你說的時機是什麼樣的時機？”

陸乘淵沉默不語，顯得有些為難。

甯：“好吧，看來你還有事瞞著我，最好別是原則的問題，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陸乘淵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該如何跟甯說實呢。

如果直接告訴，父親是為了救他死的，那能夠原諒他嗎？

陸乘淵承認，他很害怕。

不是怕甯生氣，是害怕失去。

甯見他沒有吭聲，便蹙著眉頭看他，“怎麼，你還真是有事瞞著我啊？”

陸乘淵努力出一笑容。

撒謊道，“沒有，我在想什麼時候跟你一起去拜祭一下岳父，原本三年前我們結婚的時候就應該去了，”

“你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們一起去吧”。

甯：“明天我調休，但是我們要去接威廉教授，只能是下次調休的時候再去了”。

陸乘淵：“好，你確定調休的時間就告訴我，我申請調休”。

甯：“知道了”。

車子開到半路，陸乘淵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瞥了一眼，是大哥陸遠征。

遲疑了三秒，他還是屏接了，清冷地道，“我在開車，長話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