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姜芫和駿駿都在。

駿駿的腳邊還有個很大的玻璃罐子，只是裂開了，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

那是一只只手折的紙鶴，五六。

周觀塵瞇了瞇眼睛，以前他每次晚回家，這人就在折這些東西。

還說折疊的時候要帶著好的愿，的每一只紙鶴都是在祝他健康平安。

心里忽然很不舒服，他冷著臉問，“怎麼回事？”

小孩兒怯怯的看著他，哇的哭出聲。

外面那個張嫂的保姆忙走進來，“怎麼了怎麼了，小爺哭什麼？”

顯然駿駿跟很，撲到懷里噎得不上氣兒。

保姆不敢沖周觀塵說什麼，就看向姜芫，“太太，駿駿年紀小不懂事，您別為難他。”

姜芫沒辯解，角挑著一抹諷刺的笑，看著周觀塵。

男人眼眸微凝，他懂姜芫的意思。

是，后媽難做，但不代表不作為，還看熱鬧不怕事兒大。

他對保姆說：“帶著駿駿回房間去，看好他，沒事不要跑。”

保姆囁嚅了下，但接到周觀塵冰冷的眼神，就沒敢說什麼。

等帶著駿駿離開，周觀塵才看向姜芫，“這是駿駿住院時抒找的護工，要是你不喜歡就換掉。”

姜芫搖搖頭，“沒事。”

周觀塵看了看那滿地的紙鶴，蹲下要撿起來。

哪知姜芫卻淡淡地說：“不用撿了，不要了。”

“不要？”

“嗯，不過是消磨時間的無用玩意兒，不要了。”

說完，起出去，還一腳踩扁了一只紙鶴。

剛才那句話很悉，好像他說過。

所以，這人是在報復他嗎？

看著一地的紙鶴，他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一只。

“1月8號雪，周觀塵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會路上出意外吧？呸呸，他一切都順利，就算有什麼厄運，降臨到我頭上好了。”

“6月12號雨，等了他一晚上，他都沒回來，他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喜歡我了？好難過。”

他的眼睛像是被燙到。

姜芫這麼喜歡以前的周觀塵，那是不是會更喜歡現在的周觀塵？

……

姜芫找了一間干凈的客房住下，不管是距離周觀塵的房間還是兒房，都遠遠的。

孕婦本就容易疲勞，加上一大早就飛狗跳的，很快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覺有人在的臉，一個激靈就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周觀塵，很生氣，“你干嘛？”

“怎麼跑到這里睡？”男人擰著眉頭，很不滿意。

姜芫本都要忘記的那子惡心又涌上來，皺了皺眉頭，用力制著。

男人卻誤會了，“我知道你是討厭駿駿，不愿意靠近他。放心，這幾天我會陪他睡，不麻煩你。”

那最好不過，反正這父子兩個一個也不想看到。

“沒事你就出去吧，我想睡會兒。”下了逐客令。

周觀塵本來要走，可聽到姜芫的話后，就改變了主意。

“我想喝茶。”

姜芫微微一笑，“你可以出去讓人泡。”

“我想喝你泡的，爺爺讓我多了解你。”

沒辦法，姜芫只得跟他去茶室泡茶。

這里有一整套的茶，跟老宅的紫砂不同，這是景德鎮彩瓷，白如玉的杯上繪制著梅蘭竹四君子，很有意境。

“你喝什麼？”

“龍井。”

抬頭一笑，“對，你適合綠茶。”

“你什麼意思？”

姜芫不接茬兒，靜靜的煮水泡茶。

檀香裊裊，一室靜謐，兩個人相對品茶，要是沒有那些糟心事兒。還真是一對神仙眷。

只是安靜沒維持多久，周觀塵的手機響了，是視頻邀請。

他看了眼對面的人，切換了語音。

白抒溫甜的聲音響起，“阿塵，你怎麼不跟我視頻呀。”

“不太方便。”

“這樣呀，我還想看看駿駿呢，他怎麼樣，乖嗎？”

姜芫站起來，走到臺那邊，拉開了落地窗，走了出去。

周觀塵看著那道纖細的影，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姜芫沒有再回那間茶室，再見周觀塵，是在晚飯餐桌上。

大概是為了慶祝孩子出院，保姆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孩子喜歡的甜口。

看到姜芫，周觀塵替拉開椅子，“今天是我們一家三口的第一頓晚餐，喝酒慶祝一下。”

一家三口，好象的字眼。

姜芫了小腹，“你們吃吧，我沒胃口。”

“姜芫！”男人了脾氣，“別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姜芫回坐下，拿起了筷子。

本吃不下。

旁邊的駿駿忽然喊起來，“媽媽呢，我要媽媽來吃飯。”

周觀塵指著姜芫，“以后，就是媽媽。”

“不是，是壞人，我討厭。”說著，他把勺子扔在了地上。

周觀塵臉不太好，但對孩子還是很有耐心，“駿駿，不可以這樣。”

“我不，我要媽媽。”

男人撿起勺子，手背青筋跳，顯然在忍。

孩子卻又哭又鬧，還把裝著紅酒的醒酒倒了，紅的酒水灑在姜芫的白T上，像。

姜芫頭都大了，起就要離開。

周觀塵卻拉住的手，“別跟孩子計較，吃飯。”

聽著那震耳聾的哭聲，姜芫嘆氣，“你還能吃的下去嗎？”

張嫂早就按捺不住，沖上來抱住孩子，一疊聲的說：“先生，您別生氣，孩子還小不懂事兒，離開媽媽自然是要鬧的，您得給他點時間。”

說著，又看向姜芫，“太太，您也說句話呀，不能不是自己生的就不心疼呀。”

白抒找的這個眼線還真是跟一脈相承的茶，姜芫眉心，對周觀塵說：“你們吃吧，我累了。”

張嫂還想說兩句，忽然到男人要把人撕碎的眼神兒，立刻閉上了。

悄悄把孩子放下，灰溜溜地跑了。

駿駿也到周觀塵的低氣，哭聲收斂了很多。

周觀塵的臉冷得嚇人，“姜芫，我知道你看不上這孩子，也不屑于管，但他對我很重要，我希他能在一個正常的家庭環境中長大，所以請你對他多些包容。”

姜芫愣住。

真沒想到周觀塵還有這一面。

堅定、負責，有大局觀，他會是個好爸爸。

如果他知道自己孩子的存在，會不會……

姜芫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不，姜芫你清醒點，他只對自己白月生的孩子好，你的，他連要都不會要。

這頓飯在男人的鎮下，總算和諧吃完，然后駿駿就纏著他玩釣魚游戲。

周觀塵席地而坐，把孩子抱在上，一大一小兩張相似的臉，連笑起來的樣子都很像。

姜芫垂下眼簾，默默走開了。

一直暗中注意的周觀塵，眉頭皺在一起。

看來，想要接這個孩子，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

半夜，姜芫夢到了駿駿。

那孩子長出惡魔的角和小尖牙，獰笑著要吸的。

姜芫一下給嚇醒了，睜開眼的那一瞬，看到有個黑影撲過來，他的手里還有一把閃著冷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