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緩緩前行,到了山腳下時,忽然聽到一陣梆子響。
呼啦,山上下來一群人。
這些人個個滿臉兇悍之氣,人人手拿刀槍。
西門慶暗不好,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遇到一伙強人!
如果只他和劉唐兩個人,便和他們斗一斗,只是車有郡主,西門慶不敢逞強,于是朗聲喝問,“不知道你們家寨主是誰,報上名來。”
然而,他的話剛一出口,只見一個長相像鬼,兩只眼睛突出,狼臉齙牙,面目可憎的家伙,手里拎著一柄門板大刀,走出人群,炸雷一般的聲音說道,“廢話,來我枯樹山,不死也得掉層皮,兄弟們,手!”
號令一出,那些嘍啰兵立刻向西門慶和劉唐沖了過去。
連報個名號的時間都不給,這貨明顯是不按套路出牌!
劉唐翻下馬,和那鬼臉斗在一。西門慶則手持單刀,護住車馬。
打斗了片刻,西門慶陡然想起來,這枯樹山上的大王,莫非是那喪門神鮑旭?
“好漢且住手,容我說一句。”西門慶一腳踹翻一個嘍啰兵,大聲喊了一句。
鮑旭停住手,將手中門板大刀杵地,喝聲問道,“怎麼,你看他打不過,是不是想換換手?”
“放屁!”劉唐暴喝一聲,“誰說我打不過你!”
上如此說,劉唐心中卻很是心虛。
眼前這貨,比自己還難看上幾分,手段倒是一般,只是這力氣忒大,尤其是那把闊背的門板大刀,掄起來呼呼生風,手中這把樸刀,本不敢和他。
只是鮑旭出口不遜,他不能墮了志氣。
“好啊,咱們再來打過。”鮑旭抖擻神,又奔劉唐而去。
“且慢,鮑旭兄弟,有話好好說。”西門慶說道。
鮑旭一怔,自從在這枯樹山占山為王以來,從不曾對別人提起自己名字,只是對外宣稱綽號喪門神,卻不想,今日居然有人識得自己。
“你是何人?”鮑旭詫異。
“這是我大哥,玉面龍西門慶,山東第一好漢。”劉唐說道。
山東第一好漢?
鮑旭眨眨眼睛,山東地面上好漢不,托塔天王晁蓋,及時與宋公明,髯公朱仝等等,都是如雷貫耳的英雄好漢,只是沒有聽說過,這玉面龍西門慶是何許人也。
只是,他既然能得出自己名字,想必有一定的緣由。
鮑旭一抱拳,“你認識我?”
西門慶從馬車上跳下來,來到鮑旭面前,“久聞枯樹山上的鮑旭兄弟,武功卓絕,為人仗義,今日能與兄弟相見,實乃三生有幸。”
瞥了一眼滿山的枯枝敗葉,西門慶又說道,“我今日有事途徑貴地,沒什麼見面禮。”
說著,他拿出一包銀子,“今日且給兄弟們買壺酒喝,改日去了寇州,辦完正事之后,再準備一份厚禮,來枯樹山拜會兄弟。”
鮑旭見西門慶一番話說的十分仗義,哪里能收他的銀子,連忙推辭。
“是我鮑旭不識好漢,兄長只管過去,待過幾日來我山中做客。”
西門慶聞聽此言大喜過,忙拱了拱手,然后帶著劉唐并馬車離開。
縱馬前行了十余里,西門慶才放慢了速度。
劉唐問道,“大哥,你知道那人?”
西門慶搖頭苦笑,“喪門神鮑旭,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沒想到我以禮相待,他竟然放我們過去,真是僥幸。”
水滸傳中,鮑旭是李逵的副手,二人經常一起出戰,和李逵一樣的莽撞。只是,這鮑旭與李逵頗為不同的是,這人有幾分頭腦。
然而二人相同的是,都為人兇狠,平生只殺人放火。
這枯樹山上,有五六百嘍啰兵,劉唐和西門慶能從這里逃,確實是十分僥幸。
寇州。
城熙熙攘攘,客商絡繹不絕。
西門慶帶著劉唐和郡主的車馬,徑直來到衙門口。
兩個衙役手阻攔,“你是什麼人?”
西門慶拿出一封書信,“此乃東京代王給寇州知府的信函。”
兩個衙役臉驟變,其中為首的一個說道,“請跟我到府上去吧。”說著,他頭前引路。
下了馬,將馬韁繩給劉唐,西門慶與這衙役并肩前行,“今日衙門閉,莫非知府大人有不適?”
重重地嘆了口氣,衙役說道,“寇州知府王大人已于半月前去世,人不曾聽聞?”
聞聽此言,西門慶心里咯噔一下。
死了?
那這一趟寇州豈不是白跑了?
“何故去世?”西門慶不解地問道。
衙役臉難堪,“寇州地界,有一伙強人,為首的一個喚作喪門神,這個人力大無窮,善使一把門板大刀,有萬夫不當之用。”
“寇州兵馬都監幾次剿滅不得,反而損兵折將,這喪門神懷恨在心,悄悄溜進寇州,趁夜殺了兵馬都監和王大人一家。”
“兩家人,一共殺了十七口,這喪門神也著實厲害,趁夜混,又逃出了寇州。”
“堂堂一郡兵馬,竟然拿一個強盜毫無辦法,真是可悲。”
“王大人民如子,卻落得這等下場,都是被那個好大喜功,又無甚本事的兵馬都監郭大洋給害得!”
講到這里,衙役將一口口水吐在地上,以表示心中不忿。
“那此事,就如此罷了?”西門慶問道。
衙役咬著牙說道,“當然不能就此善罷甘休!”
“此事已經上報楚州,知州大人已經整頓軍馬,不日便討伐枯樹山,為我們王大人報仇雪恨。”
聞聽此言,西門慶震驚的無以復加。
只知道這枯樹山的鮑旭,是個殺人如麻,嗜的強人,只是沒有想到,這貨居然敢殺員,真是無法無天!
寇州的王大人死了,想必這一家至此便要淪落。
既然如此,那郡主又該怎麼辦呢?
沒有大樹罩著,如何能夠遮?
想到這里,西門慶轉上了車,車,郡主早已經把剛剛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曾料到,萬里迢迢來到寇州,卻又遇到這種事。
“郡主,知府大人在半個月前,不幸被害……。”西門慶的話還沒說完,郡主便打斷了他的話,“我剛剛已經聽到你二人說的話了。”
的臉上浮現出一憂郁與無助,讓人之心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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