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的后半句，表面聽來是疑問句，實則是篤定的語氣。

他很確定養母是在撒謊，但這又如何？

桑知語決定采取反問的方式，裝作沒好氣地問：“你不是超級有能耐的嗎，無論你想知道什麼，你都查得到？還有，我阿姨是不是撒謊，我怎麼知道？”

說著，話鋒一轉，同時不好惹地瞪著他，“不要說話，吵死了！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孩面上是對自己毫不掩飾的嫌棄，并十分不滿自己干擾睡覺，沈辭適時閉不語，以免進一步惹惱孩。

不過，他姑姑撒謊的這件事，他有點想一查究竟。

前夫不再說話，環境恢復安靜的狀態，桑知語沒多久后就睡著了。

由于孩是蒙著頭，沈辭看不見的臉龐。

坐了一會，他輕手輕腳地出去。

進了養的房間，礙于侄子在，不能第一時間告訴養好消息，沈凝月等待侄子離開老宅，然后再告訴養。

豈料，侄子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姑姑。”

侄子這一聲淡淡的喚，沈凝月差點被嚇一跳。

下一刻，自然地向侄子：“知語把你趕出來了？”

他姑姑狀若關心的問題，沈辭不聽這話，薄微抿。

侄子看著自己的眼神遍布寒氣，沈凝月改口問：“知語是不是睡覺了？”

沈辭忽略這一問題，簡單直白地問：“剛才姑姑是想和知語說什麼？不能當著我的面說，隨便編造個謊言讓我聽到？”

被侄子察覺到自己剛才在撒謊，沈凝月神不改：“你怎麼會這樣想？”

沈辭擰了擰劍眉：“姑姑不會以為我是個好糊弄的人吧？”

沈凝月當然清楚侄子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此刻，面對侄子的質問，有些招架不住。

養回來老宅陪伴自己是好事，可養住在這了，侄子三不五時地到這，自己免不了和侄子有正面，沈凝月頓時猶豫要不要讓養住外面。

沈凝月假裝深無奈地嘆氣：“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聞言，沈辭依然覺得他姑姑可疑。

他姑姑不肯實話實說，他也不能‘刑訊供’，唯有淡聲說：“姑姑，我給你個忠告，你最好別一些沒必要的歪腦筋。”

侄子不咸不淡地說話，言語間充斥濃濃的警告，沈凝月一個激靈。

顧不得侄子在這，飛快地再度去養的房間。

一陣搖晃，桑知語不得不醒來。

看到是養母搖晃自己，有氣無力地問：“阿姨，干嘛？”

“別睡了，趕讓沈辭走。”一進門，沈凝月便把門反鎖了，不讓侄子有機會進來，免得他聽見和養的對話，“他呆在這，我心臟不了。”

“……”桑知語皺起眉頭，“他對你做什麼了？”

“他剛剛警告我。”沈凝月正道。

“……”桑知語頭疼裂地扶額，“他為什麼警告你？”

“因為他問我，我想和你說什麼，我沒如實告訴他，他就警告我最好別一些沒必要的歪腦筋。”沈凝月一回想侄子說的那些話，畏懼得全冒起皮疙瘩。

“真服了他。”桑知語瞥了瞥沈辭坐過的沙發，眼前發黑。

明明在睡覺前，這家伙說等睡著了再走。

沒想到，一睡著，他去警告養母了，還把養母嚇得來找求教似的。

被迫無奈起床，桑知語掀開被子的力度都帶著起床氣。

“他人在哪？我去說他。”

不止要說他，還得一下手。

“剛才在大廳，現在不知道了。”沈凝月不知道侄子有沒有去別的地方，但當務之急是，養快些把侄子這尊大佛請走。

“好吧。”

沒睡夠，腦子也有點昏沉，桑知語的視線不是那麼清晰。

房間離大廳有一段距離，在拐彎的時候，萬萬沒料到，前方猝不及防地閃現黑影，還沒看得清是什麼，人就已經撞上去了。

撞間，自己猶如撞到一堵墻，震明顯，不由黑臉。

“老婆，你走路不看路嗎？”沈辭垂目俯視撞到自己的孩，雙手扶著的肩膀，“還有，你這麼快睡醒了？”

“我都沒說你走路不長眼睛，你倒好意思說我了？”桑知語甩了幾記眼刀給前夫，“我真想打你。”

“你打吧。”沈辭覺孩口中的打他，已差不多了發泄緒的口頭禪，上說打他，未必會真的手。

“你說的。”桑知語不跟前夫客氣，拳頭一握，當即捶了兩下前夫。

“……”沈辭哭笑不得，“你還真打啊。”

“廢話，用得著跟你客氣嗎？”桑知語仍被困倦纏繞，眼睛做不到完全睜開，也懶得抬頭去看前夫的表，“你嚇到我阿姨了，別在這待著，快走吧。”

“老婆，我提醒你個事，老宅是我名下的產業。”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在這待著。”沈辭不想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但他姑姑顯然剛從他眼前飛速離開，是去把桑知語弄醒，桑知語趕他走，讓他反。

“……”桑知語沒忘記這茬，老宅確實是沈辭名下的產業，養母能繼續住在這，是沈辭‘大發善心’，“我阿姨是和你脈相連的，你能不能看在緣關系的份上，對客氣點？”

“有時候，緣關系不代表什麼。”沈辭環掃四周，沒發現附近有他姑姑的影，“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了你的丈夫，我跟我姑姑見不了幾次。”

他跟他姑姑不，也不親近。

若非桑知語的緣故，他幾乎可以跟他姑姑斷絕所有來往。

“再說了，我哪里對不客氣？”沈辭劍眉微挑，“我姑姑跟你告狀了？”

“你、說、呢？”桑知語邊說，便用手前夫的心口，“你今天一來，搞得我連覺都睡不好，討厭死了。”

“我對我姑姑什麼都沒做，只是提前給個忠告。”沈辭輕松攥住孩自己的手，顯些許貪婪地舍不得放開，“我都還沒行，我姑姑就嚇這樣，我要開始懷疑在背后做什麼見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