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風聞奏事。

這是朱元璋定下的規矩，是祖制。

大明歷代皇帝，無人敢違背這一祖制。

否則就是與整個僚系對抗。

嘉靖四十五年。

海瑞給嘉靖皇帝上了一道《治安疏》。

煌煌數千言，全都是在罵皇帝。

其中有兩句，千古流傳。

“嘉靖，嘉靖，家家皆凈。”

“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意思很簡單。

就是說，就皇帝你這吊樣，全天下的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從古至今，有哪個大臣敢這樣罵皇帝？

海瑞不僅罵了，還因此名天下，為無數讀書人的楷模。

萬歷朝的雒于仁，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給萬歷皇帝上了一道《酒財氣疏》。

大罵萬歷貪財好，五毒俱全，連個人都算不上。

這夠狠毒的吧？

結果萬歷只能忍氣吞聲，也就是將其罷。

海瑞、雒于仁，這還是秉公直言。

可到了后來，完全就變了樣。

到了后來，言們一發不可收拾。

言們不再出于公心，純粹為了罵而罵，以此來贏得名聲。

在萬歷時期，三天一小罵，五天一大罵。

生生地把萬歷皇帝，罵得三十年不上朝。

天啟年間。

魏忠賢倒是殺了不言。

最終引起天怒人怨。

如今云逍竟然，要崇禎皇帝殺言。

在王承恩、徐啟聽來，就如同要崇禎，去抄老朱家的祖墳一樣驚世駭俗。

半晌。

王承恩結結地說道：“云仙長，要不，要不咱們從長計議？”

徐啟也苦笑道：“云真人，莫非是在開玩笑？”

云逍漠然說道：“你們以為，只是因為言彈劾貧道，貧道這才要殺言？”

王承恩和徐啟相視苦笑。

難道不是？

“黨爭，是大明亡國之。”

“而言，正是黨爭的利！”

“不殺幾個言，徹底除這歪風邪氣，大明必亡！”

云逍冷哼一聲，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王承恩和徐啟神大變。

王承恩早就聽過，大明亡國的‘天機’，因此表現要稍好一些。

徐啟卻是嚇得面如土。

云真人，還真是口無遮攔。

連這種犯忌的話，都敢往出說。

這要是被那些言聽到，那還得了？

云逍沒有理睬二人的神，繼續侃侃而談：

“晉商和言，就是大明的兩個毒瘤。”

“晉商對大明的危害，在明，言的危害，卻是在暗。”

“太祖皇帝，定下言風聞奏事的祖制，本意是好的。”

“然而現如今，已經完全變了樣，為黨爭的工，危及大明的安危。”

接著云逍列舉了大量的事實。

最為典型的，莫過于熊廷弼、孫承宗。

他們在遼東，領著將士們為大明浴戰。

言們卻在文的指使下，在后面，不留余力地捅刀子。

打勝仗罵，打敗仗更要罵。

甚至不打仗，也照罵不誤。

為此還專門創造了一個詞，暮氣！

意思就是說，不打仗，就是茍延殘。

如果不是有這些人在背后捅刀子。

遼東早就被平定了。

哪里會讓建奴日益強大，發展到現在，威脅到大明存亡。

大明地大博，人杰地靈，從來不缺人才。

然而有這樣的一幫言，即使是諸葛亮在世，又能做什麼事？

大明豈有不亡國的道理？

徐啟無奈地嘆了一聲，沉默不語。

他當然清楚，云逍所說的都是事實。

他極力推行西洋的科技。

可到阻撓，寸步難行。

不正是因為言政的緣故？

可如今的大明，國就是這樣，誰又能改變？

云逍站起來，朝王承恩沉聲說道：“你回去，讓云昊給皇帝帶個信。”

王承恩神大振：“云仙長請講！”

“皇帝不是要整頓吏治嗎？”

“言濫用風聞奏事之權，以冠冕堂皇之借口，行攻擊政敵之實。”

“言，正是大明黨爭的源，禍國殃民，貽害無窮！”

“整頓吏治，就從整治言開始！”

“貧道給皇帝一個機會，除掉這些個胡咬人的瘋狗，還大明一個，風清氣正，朗朗乾坤！”

云逍語氣淡然，卻是殺氣凌厲。

一群禍國殃民的職業噴子而已。

時亨等言，既然那麼喜歡噴。

那就想辦法，讓他們永遠閉好了。

還有朱純臣。

上次放過了他。

這次居然還不安分。

還真是不知死活。

王承恩目瞪口呆。

徐啟愣了半晌，說道：“言之危害，舉朝皆知，奈何這是祖制，無人敢違背。云真人要殺言，未免，未免過激了一些！”

“放心好了，貧道自有辦法，殺幾個不知死活人都言，卻不會引起任何風浪。”

云逍云逍輕描淡寫地一笑。

殺人，當然是要講就技巧的。

殺了那些瘋狗，還要讓天下人無話可說。

這才是云真人的風格。

“小人一定將話帶到。”

王承恩見云逍如此篤定，心中也是大定。

云真人又是何等人？

天大的難事，對于他而言，也不是個事。

等王承恩和徐啟走后。

柳如是溫言勸道：“言不同于其他員，也不同于晉商，真人可要慎之又慎，手段莫要太過激烈！”

“我自有分寸。”

云逍不在意地一笑。

隨后來杜大寒。

柳如是知道他有要事吩咐，十分自覺地回避。

云逍直接問道：“你手底下，有沒有機靈一點的兄弟？”

“有兩個兄弟，以前在東江鎮做過夜不收，不僅手好，腦子靈活，辦事也很牢靠。”

“真人有什麼吩咐，兄弟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杜大寒興的直手。

云真人對他和一幫東江鎮的兄弟，有救命之恩。

卻一直沒機會報答。

并且這些日子跟在云真人邊，閑的快要淡出鳥來。

現在終于機會來了！

就是不知道，是殺人，還是放火？

“不用赴湯蹈火，去辦一件小事。”

云逍笑著擺擺手。

云真人能辦什麼大事？

殺人放火，這麼沒技含量的事，更不會去干。

也就是栽個贓，陷個害之類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