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聽說張維賢和徐允禎來訪。
特意安排在客堂會見二人。
尋常的客人,包括溫仁在,都沒這個待遇。
對于他們的來意,云逍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就是沖著朱純臣的命和爵位而來的嗎?
不過英.國公張維賢,卻是不得不見。
歷史上,大明十二代英.國公,世代忠良。
末代英.國公張世澤,在李自大軍攻陷京城時戰死,以殉國。
至于張維賢,更是一個了不得的人。
在梃擊案、紅丸案、移宮案這三大案中。
張維賢掌控三大營,堅定地站在皇帝一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并且此人剛正不阿,連當年權勢熏天的魏忠賢,都忌憚他三分。
鏟除晉商,崇禎特意讓他總攬京城戎政,對他的信任可見一斑。
張維賢不僅是勛貴之首,更是大明的中流砥柱。
對于這樣的人,云逍自然是敬佩三分。
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用利用……
不,相互合作的事,怎麼能算是利用呢?
至于定國公徐允禎……呵呵!
崇禎十七年,京城被攻破。
徐允禎隨朱純臣步伐,向李自投降。
不過他也沒落到好。
被劉宗敏“拷餉”,最終被活活地折磨死。
這次要不是跟著張維賢一起。
連純宮的大門,云逍都都不會讓他進來。
誰讓云真人嫉惡如仇呢?
禮畢。
道觀的知客奉上茶水。
張維賢放下茶杯,就開始花式吹捧云逍。
不管你怎麼捧,貧道都不穩如老狗……云逍淡淡說道:“英.國公有什麼事,但講無妨。”
“早就聽說,純真人品高潔,城府深沉。”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
張維賢一陣由衷贊嘆。
別說是常人,就是陛下當面。
這一通馬屁過去,也會龍大悅。
這道士才多大,居然穩如老狗。
反倒像是個修煉的老狐貍一般。
委實不可思議!
張維賢不再遮掩,開門見山地道明來意。
完全不出云逍所料。
他們此次前來,是想請云逍高抬貴手,饒過朱純臣的命。
“國公朱純臣,做出震朝野的大案,龍大怒。”
“貧道不過是方外之人,怎麼可能左右陛下的決定?”
云逍表示憾,莫能助。
隨即漠然一笑,語氣變得冷漠了起來:
“貧道雖然不是什麼睚眥必報之人,卻也不會做出以德報怨的事。”
“朱純臣伙同言,置貧道于死地,英.國公卻讓貧道出面救他,豈不是強人所難?”
張維賢出尷尬之。
這次的要求是有些過分了。
“云真人有宰相之量,又何必揪著過去的事不放?”
“若是云真人肯相助,不僅朱純臣會以家相報,所有勛貴,都會念云真人的這份人。”
定國公與國公是世代姻親。
徐允禎自然要不留余力地救朱純臣。
云逍‘呵’了一聲。
貧道是缺錢的人嗎?
人?
這世道,人算什麼?
再說了。
勛貴的人又能值幾個錢?
徐允禎急了,“給朱純臣定罪都可以,能否將國公爵位,轉給其他旁支。”
“恕貧道無能為力。”
云逍懶得再浪費時間,端起茶杯,示意送客。
“云逍子,你也莫要得理不饒人!”
徐允禎終于控制不住了。
國公爺發怒,還是頗有威嚴的。
“定國公是否曲解了得理不饒人的意思?”
“朱純臣想要貧道的命,如今貧道不肯相救,反倒了貧道的過錯?”
“定國公的霸道,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云逍淡然一笑,眼眸中有了鋒芒。
張維賢喝道:“定國公,住口!”
這次前來求云逍,本來就是強人所難。
人家不答應,也是理之中的事。
因此撕破臉皮,實在是不值當。
再說了,云逍子又是那麼好得罪的?
徐允禎卻是不理,向云逍冷笑道:
“云真人如今圣眷在,如日中天,是否想過將來?”
“嚴嵩、魏忠賢當年,又是何等的權勢熏天,最終下場如何?”
“云真人莫忘了,你也是新晉的勛貴,此時得罪所有勛貴,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云真人總有求到勛貴頭上的一天,你說是吧?”
徐允禎的語氣中,著明顯的威脅之意。
“貧道的下場如何,不勞定國公心。”
“定國公,更代表不了所有勛貴。”
“至于求到勛貴頭上……呵呵,貧道倒是覺得,勛貴求貧道的時候多一些。”
“貧道斷言,不出三天,定國公你一定會來呂祖宮求貧道,你是信不信?”
云逍不在意地笑了笑。
“天大的笑話!”
“即使是定國公府被查抄,本國公到大街上去要飯,也絕不會求到你云逍子的頭上!”
徐允禎一聲冷笑,拂袖而去。
“云真人,多有得罪!”
張維賢朝云逍拱手,然后舉步朝客堂外走去。
云逍忽然說道:“英.國公請留步。”
張維賢一陣詫異:“云真人有何指教?”
云逍道:“貧道有一筆大買賣,想邀請英.國公以及其他勛貴上一,不知道有沒有興趣?”
“云真人的好意,只能心領了。”
“英.國公府名下,還有些薄田、商鋪,有明能干的管事打理著,暫時沒打算做別的買賣。”
張維賢婉拒。
想用銀子來拉攏勛貴?
也未免太小看勛貴了。
雖說如今的勛貴沒落,可也不差那些個銀子。
“那就有些可惜了。”
云逍淡然一笑,并未勸說什麼。
張維賢邁步走出客堂。
云逍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貧道本打算把水泥的生意做大,做遍全天下。”
“沒想到英.國公沒興趣,那只能找別家了。”
張維賢猛地停住腳步,眼睛瞪得圓鼓鼓的:“云真人舍得將水泥的生意,分潤給本國公和其他勛貴?”
“那麼多的銀子,貧道一個人怎麼賺得完?”
“多拉幾個人,生意也有更多的保障。”
“陛下已經答應,王承恩也在籌措銀子。”
“英.國公不愿意,那便罷了,貧道只能去找別人了。”
張維賢三步并作兩步回到客堂,一張老臉如同綻放的老。
“誰說本國公不愿意來著?本國公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這個生意,英.國公府做定了,砸鍋賣鐵也要做!”
真香定律,到哪兒都適用……云逍頷首道:“既然英.國公有這麼大的決心,那就算國公府一。”
張維賢喜不自勝。
“不過這個的方法有些不一樣。”
“我明天專門給講一講,英.國公可以邀請一些有興趣的勛貴,一同來聽聽。”
“至于定國公,寧愿到大街上乞討,也不會來呂祖宮,他就算了。”
張維賢著雙手說道:“本國公明天一定準時來呂祖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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