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喬盯著屏幕上最后那一行字，眼睫重重地了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拖著僵的手，撥通了他的號碼。

電話只響一聲就被接通了。

沈渡強著心的不安試探，“你現在在哪？”

聽著悉的聲音，溫喬心里卻更難過了。

溫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問：“你怎麼會來京北？”

“陪你過來參加廣播劇錄制的，順便還有點事想跟你坦誠。”

這會，溫喬腦子里如裹了一團漿糊似的。

沒有通過這樣一句話聯想到沈渡就是渡舟，以為他口中所說的陪參加廣播劇的錄制，不過是說他人來到了京北，陪參加一個這樣的行程而已。

“對不起，我今天不想錄制了，我跟制作人說好了，得把錄制的時間往后延遲。”

“為什麼？”

因為現在很，沒有辦法沉下心來去做任何一件事。

“可不可以先不要問？”溫喬紅著眼看著外頭白茫茫的一片，聲音有細微的發卻不自知，“今天……我們還能訂到機票回海市嗎？”

聽說要回家，沈渡稍微松了一口氣。

“可以。”

“那……我們先回家吧。”

“好。”

溫喬掛了電話，給他發了一個定位。

很快，他就出現在的眼前。

沈渡看著蒼白的臉，略顯發紅的眼，心尖像是杵著一刺似的。

他一步一步朝茫然無措的人走近，手將攬在懷里。

靠著那個寬厚溫暖的懷抱，溫喬的卻始終是冷冰冰的僵。

他抱了很久，無聲無息。

后來，也是他先開口：“好了，我們先回家。”

本來有很多話要問，可在見到那一刻，他突然緩了下。

他好像從的上看到了一道被淋淋的傷疤，這個時候，他若是再多說什麼，多做點什麼，都像是更加用力的在撕裂的傷疤。

那天晚上，溫喬跟著沈渡回到了海市。

他看得出，很想讓自己表現得平靜些，裝出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可不經意間，的每一個細微作都出戒備和抗拒。

在看見一言不發地盤著坐在沙發上兩個小時后，他走到邊，彎腰想把抱回房間，也是在那一瞬，溫喬的子下意識地往后了一下，避開了他的。

像是某種過度的應激反應。

沈渡出去的那只手僵在了那里。

好似無形之間知到了什麼，他的眼底著點冷。

他沉默著在的邊站了一會兒。

“我先去洗個澡吧，我洗完就去睡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只是……心有點不好，興許睡一覺就好了。”

溫喬依舊固執的覺得，可以像往常一樣，慢慢的將那些東西吞咽，消化，哪怕那些東西裹著玻璃碴，也是一樣的。

心不在焉的走到浴室，了站在花灑之下，用力的著自己雪白的，直到皮被的泛紅，也沒有要減輕力度的意思。

那陣勢……真的是想把自己上的那層皮都給剝下來吧？

可笑。

想起那一晚，覺得可笑。

當然，也很可悲。

溫喬那個澡洗了很久，直到沈渡站在浴室門口敲門提醒，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干凈，換了一套嶄新干凈的睡服，從浴室里走出來。

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閉上了眼。

分明很想放空自己睡一覺，可是有關那晚看不清楚又的無比真實的畫面，像是起伏的海浪般，一遍又一遍的涌了上來。

外邊，沈渡坐在沙發上，了一又一的煙。

大廳沒有開燈，一片死氣沉沉的昏暗，只能看見他夾在指尖的紅點，明明滅滅。

他這人直覺向來敏銳。

平日里，溫喬哪怕是一個細微的眼神變化，他都能察覺出異樣，更何況，這會都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了。

男人子骨沒什麼勁地靠在沙發上，指尖夾著的煙慢慢地往上燃燒著，快要燒到他的指腹了，他卻好像一點覺都沒有，甚至還故意把煙頭握在掌心里摁滅，仿佛在著自的快。

第二天，溫喬遲遲沒有出臥房門。

沈渡推門而的那一瞬，正眼神空空的坐在床上。

聽到他走近的靜，這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

掙扎了一個晚上，溫喬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那晚，那樣一個污點，放在心里咽不下去，也消化不了。

不管說出來沈渡怎麼看，都要說。

“是不是靳平洲去找過你，說了什麼？”

讓溫喬沒想到的是，沈渡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在打算坦誠那件事之前開了口。

而且每一個字，都準的踩在了想說的點子上。

溫喬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沈渡眼神也是一不地落在的上。

房間里的變得異常安靜，也變得十分的詭異。

“靳平洲是不是告訴你，那天在四季酒店與你在一起的人，不是他。”

“他……之前也跟你提過四季酒店的事嗎？”

“是。”

溫喬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掌心，手心莫名沁出一層漉漉的汗。

想，靳平洲為什麼要去找沈渡說這些事？

沈渡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知道后，為什麼第一時間不來問？

畢竟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曾經在酒店跟一個……

‘強犯’三個字還沒從溫喬的腦海里冒出來，就聽見 他說：“對不起，瞞了你很久，一直沒有告訴你。”

對上錯愕驚訝的視線，他一字一句的認罪：“那晚的人，是我。”

溫喬留長的指甲在握的手心里被折斷，可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屏住呼吸，直勾勾地盯著他 。

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干的間卻沒有發出丁點的聲音。

沈渡扯過用力攥的那只手，將掐著掌心的五指一點一點的掰開。

那勁被卸了之后，渾綿無力，像是……奄奄一息。

“那晚在四季酒店和你發生關系的人，是我。”他頓了很久，很久，“也可以這麼說，你一直以為的那個強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