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這頓飯都把邊的男人當空氣。

只要他不刻意針對什麼人說話的時候，還是個正常人。

晚飯結束后，蕭景庭被傅縉北拉著去看家里的監控。

目前這個監控對于傅縉北來說屬于頭等大事。

蕭景庭問傅如甯要了電腦。

兩人眼神有流有流的時候，傅如甯看著男人平靜無波的眼神，有些言又止。

這個監控覺得還是不要弄好為妙。

但這個檔口說出來，顯得好像很歡迎小庭來家里作客似的。

但又想，就算被人發現了，到時候社死的是蕭景庭，和又有什麼關系呢。

什麼也沒說，就把筆記本電腦給他了。

“碼我名字的寫和生日，你別翻我電腦里的東西，聽到沒？”

蕭景庭點了頭，“我知道。”

也沒再管蕭景庭，家里還有客人呢，去陪客人。

蕭景庭拿著傅如甯的電腦走了。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練地敲下開機碼。

的碼永遠都是這樣，幾乎大多數賬號都用名字寫加生日，猜都不用猜。

蕭景庭曾經不止一次提醒過，這種碼保級別太低，隨隨便便就被人知道了，讓趁早把碼改了，但沒聽，就和那大大咧咧的格一樣。

就一句話，反正賬號里也沒重要的東西，誰能看上的賬號？

的歪理總是多的。

進開機頁面，電腦屏幕上的壁紙是一張全家福。

蕭景庭的目微滯，靜靜看著屏幕上的這張照片。

他記得，這應該是他在傅家的最后一年拍的。

照片里正中位置坐著傅漳南和傅縉北，聞瀾在傅縉北側，而傅如甯則親昵地挽著傅漳南的手臂，他們后各自站著兩個形高大修長的青年，分別是傅韶珩和傅崢。

這張照片里是最常規的站位，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后的背景是盛州難得一見的雪后放晴，屋檐和樹木上還有著一層積雪，背景看上去冷冽，可照片里呈現出來的覺卻是溫暖的。

蕭景庭勾了勾角，他想起那天在家里拍攝這張照片的形。

傅家兩兄妹即使是長大之后，還是會被人皮猴子，沒別的原因，就是小時候太鬧騰了，長大了甚至也是。

只要兩人在一起，絕對正經不了多久。

攝影師好不容易拍到了這麼一張規矩全家福。

果不其然，等這張拍完后，傅如甯就鬧著要換位置。

要到中間去搶占C位拍照，順便把邊上的聞瀾也拉了過來，讓們二位站在中間，家里四個男人都被趕到邊上。

傅如甯搶了c位，傅韶珩也要搶，他把傅崢拉到中間，各種站位，各種隊形都要留下照片。

連攝影師最后都說，這一片拍照拍過來，就屬他們家最熱鬧也最鬧騰。

蕭景庭看著面前的照片，視線竟有些模糊。

時間走的悄無聲息，但只要到記憶的鑰匙，依舊能知到那時的暖。

他忍不住自嘲，當時的他，到底是怎麼舍得做到和傅家做切割？

電腦主連上網絡，也自登錄了傅如甯的聊天件。

現在的人都不怎麼用這款聊天工，蕭景庭本來也沒注意，誰知頁面上彈出一個‘那年今日’的對話框出來。

蕭景庭環顧了四周，見無人進來，隨手點了進去。

空間態都被設置了僅自己可見。

那是一則態，照片加文字。

照片上是一塊新翻好的土，一段文字加上幾個大哭的表包。

「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三只被撞死的小貓，好可憐，怎麼他們不知道跑呢？小貓咪下次跑快點，跑來我家也不要，我二嬸心，我哭兩聲就會同意養的！

傅崢真好，他幫我挖了個大坑埋了小貓咪，還去花店買了把太花種子，他真好，他好像也不是那麼冷冰冰的！」

蕭景庭反復看著這則態，那些像是塵封了的陳年舊事從他腦海中涌現出來。

眼前似乎都能看到那個孩眼睛和鼻頭都是紅的，眼睫上掛著一小串淚珠，委委屈屈的模樣。

傅如甯是他見過最會撒的孩子，和家里大人說話總是滴滴的，但恰好那天下午家里沒人在，出門就看到了那三只被撞死的小貓橫在路上。

先是被腥嚇得直往傅崢后躲，等緩過了神之后，又覺得這小貓太可憐了，一邊往家里走一邊泣。

當時的傅崢看著聳的肩膀，也說不清那時的他心里是什麼。

他只知道不喜歡哭。

直到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把栽樹的鐵鍬，走到他跟前，很委屈，又用很討好的語氣問他，能不能幫一點小忙，說如果再晚一些，可能就被環衛工人丟去垃圾桶了。

于是他從手里接過鐵鍬，把那三只小貓的尸埋在院子旁邊的樹下。

防止被附近的狗翻出來，那個坑挖的很深。

那一小片地方后來長出了太花，傅如甯還總拎著水壺去那里澆花。

一直都是這樣熱烈的人啊。

怎麼能要求只照耀一個人呢？

蕭景庭微垂著眼睫，手指在控屏上，想點開空間里的其他容。

完全把警告的話拋到了耳后。

當他正要窺更多時，傅縉北走了過來。

蕭景庭指尖一頓，立刻在頁面上點了叉，且速刪除了瀏覽界面。

傅縉北走到蕭景庭邊，往電腦上界面上一瞅，只看到了都是英文的代碼頁面，看上去是在檢測升級。

“這有問題嗎？”傅縉北擰著眉頭。

蕭景庭回答的自然，“我覺得沒什麼問題，這次升級好了應該可以正常使用。”

傅縉北繼續問：“那前兩天的監控還能翻到嗎？”

“大概不行，升級之后數據應該被覆蓋，但真的想找回也可以，就是麻煩些。”

蕭景庭一本正經地胡扯，他知道傅縉北看看不懂這些。

要是工程圖他一看一個準，甚至還能拿著紅藍鉛筆在那指指點點的，但這些他絕對看不懂。

果然，傅縉北松了眉心，算了，放過那黃一馬。

以后再盯一些。

蕭景庭不聲地問：“二叔，你要翻監控做什麼，丟什麼重要東西了嗎？”

傅縉北看了他一眼，想著決定還是要給年輕人一些力。

他意味深長地說：“我丟的東西可重要了。”

蕭景庭面疑。

只聽得傅縉北繼續說：“甯甯可能是談男朋友了，我覺得隔壁姓封的這個小子很可疑，要不然他媽這麼積極，三天兩頭給我們家送東西干什麼？”

說著，傅縉北的目往下看，此時兩人正在二樓的窗戶邊，剛好能看到樓下院子里的場景。

封衍和蘇晴正準備離開，傅如甯在送他們。

距離隔得遠，又是晚上，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但就這麼幾步路，走走停停，這客人就是送不走，再送就該把自己送到客人家里去了。

蕭景庭看了一會兒，收回目。

“二叔，其實談新的男朋友是的自由。”

傅縉北聽著他的話，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但他上卻說：“是啊，其實隔壁那小子也不錯，我這不是怕甯甯黃男朋友嗎，要是這封衍的話也還行，不是黃，這婆婆看著也好相，事兒不多。”

說完，他拍了拍蕭景庭的肩膀，轉離去。

傅縉北走后，蕭景庭獨自在房間里。

他翻開了監控頁面，回放著前兩天院子里的監控畫面。

他沒看到封衍進出傅家的畫面。

他鎖著眉頭，就這麼盯著監控回放，二倍速看了接近兩個小時。

屋外下起了雨。

即將夏，天氣逐漸升溫，雷聲悶響。

筆記本電腦太久沒人作，進了休眠模式，電腦屏幕是黑屏。

屏幕上映出一張男人的臉。

男人的眼神深邃，卻又散漫懶倦。

他合上電腦走出房間。

傅縉北見他出來，隨口便問：“景庭，弄好了啊？”

男人點了點頭，沒說話，視線在四下里尋找著什麼。

傅縉北見他東張西，心下了然，解釋了句：“你找甯甯？上隔壁去了，估計一會就回來了。”

男人眉心一凜，嗓音沉靜道：“我等回來。”

傅縉北聞言，多看了他一眼，但也沒發現有問題，那邊媳婦喊他去看電視了，于是走開了。

男人徑直下了樓，站在空曠的客廳里從落地窗出去。

雨夜霧氣迷蒙，他的眼底是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