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呀呀，臭死了，你晚一點再潑啊。”圍在四周的人群轟地一下如水一般朝後退去，惡臭氣熏得人群中發出陣陣嘔吐之聲。

    那些被打得頭破流，又被潑了滿髒汙的白潭人更不好，一個個半死不活，連喊饒命。

    “想要活命，那就從實招來。”張酒陸忍著惡臭氣，讓幾個領頭的爬到前麵來跪下，把這些日子犯的事，還有抓的那些子關在何，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他們昨晚是傾巢出，隻留兩個看守，找到了關人的地方，張酒陸立馬派人前去救人。

    罪狀陳述是用朱砂筆寫的，師爺一邊記，一邊揚聲大聲宣讀，那本來被惡臭熏得死去活來的百姓，再度被激怒了，邊能丟過去的東西全用上了，最後有人下了鞋子丟了過去。

    有人起了頭，大家都開始鞋，一隻又一隻鞋子朝著那些黑人擲過去。沒一會就把他們淹在了一大堆鞋裏麵。

    “在哪兒，惡賊在哪兒！”這時那些苦主的家人趕過來了，手裏舉著柴刀，菜刀，淌著淚往那些人麵前衝。

    張酒陸趕讓人攔住了苦主，“這一家一戶也就一把菜刀，別弄髒了。宰畜生這種事，讓玄鱗衛來。”

    “將軍，今日民婦若不能生啖其，實在難解心中恨哪！”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癱坐在地上，拍著痛哭不止。

    “就是，將軍，俺們家這把殺豬刀，正好宰了這些禽。”又有一個削瘦但是幹的年衝上前來，赤紅著眼睛，舉著殺豬刀大道：“俺要給俺姐報仇！”

    路邊酒樓上。

    李慕憬和裴琰並肩站著，後是李長弈和李旭堯兄弟兩個。

    “害怕嗎？”李慕憬轉頭看向二人，溫地問道。

    “不怕。”二人搖頭，目堅定地看著街道上發生的一切。不管他們兩個今後是帝王，還是王爺，還是隻是普通的大庸子民，為民申冤，為民除害，都是他們想做的事！這些惡賊活剝麵皮，殘害人命，罪大當誅！

    “好孩子。”李慕憬了二人的肩膀，又看向了街上的人：“你們兩個，不管誰最後能坐上帝位，都要記住，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一個好的帝王，要讓你的子民吃飽穿暖，不冤屈。”

    “謹慎父皇教誨。”二人抱拳，彎腰行禮。

    “父皇上了。”裴琰挑眉，打量著二人說道：“那該我什麽？”

    “皇叔。”二人轉過頭，依然是恭敬模樣。

    “我瞧著，比你當年還要沉穩一些。”李慕憬笑著說道。

    李慕憬隻是看著弱，在外人麵前持重老，其實皮得很。和裴琰在一起時，總出些餿主意，兩個逮蛤蟆抓老鼠，什麽都幹過。

    兩個孩子臉皮有些紅，其實這麽大的孩子哪有不想玩的，隻是來之前父親母親叮囑過了，他們上有了擔子，就得趕長大，挑起這擔子。甚至為了讓李慕憬放心，靜南王和楚林王都上了折子，他們兩家人永世不回京，其餘子永世不為，隻當閑散人。

    “若是李慈李禹，能向靜南王和楚林王一樣，那大庸國不會到這般地步。”李慕憬苦笑道。

    裴琰有話沒敢說，到底是種不好。太上皇的兒子，確實比先皇的兒子要強一些。先皇當年全是因為他母親在世時為他籌謀得好，得了世家的支持，這才搶到了皇位。

    “去吧，宣旨。”李慕憬走到桌前，提筆寫了聖旨，蓋上了玉璽，給了李長弈。又拿起了自己的劍，放到了李旭堯的手中。

    兩個年行了禮，捧著聖旨和寶劍快步出了門。

    “這兩個孩子不錯，你真的不想有自己的親生脈？”裴琰說道。

    “不了。”李慕憬搖頭，微笑道：“死了就死了吧，再說了，我肯定死在你前麵，你能不給我燒紙供奉？”

    “臭。”裴琰從桌上抓了塊糕點塞進了李慕憬的裏：“好好養著，別死太早，起碼看到他們長大人。”

    “我努力一點。”李慕憬又咳了起來，拿著帕子掩著憋了好一會氣，不聲地把帕子塞回了袖中。

    他最近咳的次數越發地多了，吃的藥全沒了效果。

    他也急啊，急這江山還不穩，急這兩個孩子還沒長大。若是江山到裴琰手上，那他也太難了。在這兩個孩子手中，由他輔佐，天下人才不會詬病，裴琰和蘇禾才能有安穩的日子。

    裴琰慢慢轉過頭來，視線往他的闊袖上看了一眼，又慢慢地轉開頭去，負在背後的雙手地攥了拳頭，背也跟著繃了起來。

    樓下麵，李長弈的嗓音響了起來，年清瘦祈長的形站在一眾高大魁梧的玄鱗衛麵前，並不輸氣勢。這是認真養出來的皇族年，他有著清雅矜貴的氣質，沉穩斂的眉眼，麵對惡臭和腥，眼淚和哭訴，他都沉穩地站著，朗聲宣讀著旨意。

    在他念完後，李旭堯握著寶劍，冷靜地拔劍出鞘，大步上前，手起手落，削落了一名黑人的發髻，再用劍尖挑起發髻，高高舉起，揚聲道：“白潭城逆賊，行惡毒之事，天地不容！大庸皇帝即日將發兵白潭城，剿滅逆賊，還大庸國太平安寧。”

    百姓們都揮起了拳頭，放聲高呼。

    “天地不容！”

    “殺去白潭城！”

    “白潭城惡賊該死，該死……”

    這是兩個年在百姓麵前第一次正麵麵，他們做得很好。

    裴琰與李慕憬相視一笑，走回桌前坐下。

    “你家裴傾，裴灼，以後想必也是如此出的兒郎。”李慕憬倒了盞茶，眉眼間全是溫的笑意。

    “若跟著我長大，隻怕溫和不了，等他們大一點，也跟著你去學學。”裴琰接過茶，抿了一口，低聲道：“讓他們也學著做一隻不聲的狐貍。”

    “論狡猾，沒人強過你。”李慕憬又笑，可馬上他就覺到了一陣咳意湧了上來，他立刻拿出帕子掩住了角。帕子一角上還染著未幹的，刺得裴琰眼底生紅。

    咣咣，這時門敲響了，外麵響起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