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陳伶豎起耳朵，再度看向葉老師。

    赤星的來源，人類界域至今都沒人能說清楚，大災變前後都是如此……陳伶很好奇，這位神的葉老師，究竟有什麽樣的看法。

    “赤星是什麽……這個問題，老師也一直在研究。”葉老師用紅筆在赤星二字下麵著重畫了條線，然後引到另一個詞上，

    “但想要弄清楚赤星的來源，首先，必須要弄清楚世界的本質。”

    “世界的本質？”

    “世界是什麽？時代為什麽會倒退？灰界從哪裏來？我們與灰界之間到底有怎樣的聯係？”葉老師停頓許久，像是自己也陷思考……他餘掃過眾人，最終匯聚在陳伶上，

    “陳伶，對於這個問題，你有什麽想法嗎？”

    下一刻，

    所有人的目都匯聚在後排的陳伶上。

    陳伶一愣，突然有種夢回學生時代，老師想不出答案之後，隨便點個同學說說解題思路的時候……他這個剛來的轉學生，無疑是老師的最佳選擇。

    “不用有力，隨便說說你的看法就行。”見陳伶有些猶豫，葉老師再度說道。

    陳伶眉頭鎖，關於世界是什麽，他其實一直也沒怎麽思考過，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就在這時，當年三區曾經接待他的那位林醫生的話語，突然閃過他的腦海。

    “世界，是燭。”陳伶突然開口。

    葉老師一愣，“哦？怎麽說？”

    “宇宙的誕生，就像是一束被點燃的燭火，我們所在的世界，是從這縷燭火中延出的一縷燭……而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大量的平行時空，它們同樣是燭，所有燭從燭火點燃綻放，無限延，卻永不相。”陳伶停頓片刻，“灰界，也是燭之一。”

    聽完這段理論之後，整個教室陷死寂。

    就連葉老師，一時間也恍了神，站在講臺上許久沒回過神來，像是已經陷沉思。

    “……很有意思的說法。”葉老師喃喃自語，“所謂的燭火，應該就是曾經的宇宙大炸理論……宇宙大炸之後，無數種世界的‘可能’從燭中誕生，像是線一樣，走向屬於自己的寂滅盡頭……

    而且，線會在強引力場中扭曲叉，如果是這樣，攪時空的赤星也可以看作一種備超級引力場的天，是穿梭於燭中的異端……這麽一來，一切就說得通了……”

    “您說什麽？”同學聽不太清葉老師的聲音，疑問道。

    葉老師回過神，看向陳伶的目有些異樣：

    “陳伶，這個理論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不是。”陳伶當即搖頭，“當年我在極界域，見過一位姓林的神病醫生……是他跟我說的，而且他說，這個理論在大災變前就有人提出來了。”

    “大災變前？”葉老師眉頭鎖，“大災變前，我從未聽過這種理論……而且，灰界匯是大災變末期的事，大災變前，怎麽可能有人預言到灰界降臨，還提出假說？”

    陳伶頓時愣在原地。

    “這個假說很有研究價值。”葉老師眼眸中芒閃爍，

    “而且，如果這個假說立，赤星未必是唯一一個能在燭中穿梭的存在……或許，在其他燭世界中，也有擁有超級引力場的存在，超於那個世界的燭軌跡，能夠自由穿梭在不同世界之中。”

    隨著清脆的下課鈴響起，葉老師的思路被打斷，雖然今天的課程並未講完，但他也沒選擇拖堂，而是敲了敲黑板，

    “今天的黑板不用，明天接著講，下課吧。”

    “陳伶，你跟我來。”

    葉老師整理好講義，轉走出教室。

    陳伶沒有猶豫，直接跟了上去，兩人穿梭於樹的走廊之間，葉老師忍不住問道：

    “你剛才說的那個……林醫生，他現在在哪？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他聊聊。”

    “他？”陳伶回憶片刻，“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死了。”

    林醫生是極界域三區的醫生，當年三區淪陷，陳伶帶極城的那批幸存者中並沒有他，麵對洶湧而來的災厄浪，他估計是沒法活下來了。

    陳伶突然回憶起，當時自己給楚牧雲寫信，也是對方給的地址，說不定楚牧雲認識這位林醫生，到時候可以問一問。

    “好吧……真是憾。”葉老師歎了口氣，“這兩天休息的怎麽樣？”

    “很不錯，已經基本恢複了。”

    “我這兩天總結資料，也有了些想法……辦公室聊吧。”

    兩人徑直走葉老師的辦公室，陳伶這才發現，原本整潔的辦公桌上已經堆滿了各種文件資料，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手寫的，表麵都泛著深黃，不知是哪個年代的產。

    葉老師一邊倒茶，一邊開門見山說道：

    “在融合派理論裏，我將人類與災厄的融合分為四個階段，我大概分析了一下你的況，你現在正於【斬煞】環節。

    所謂【斬煞】，就是人與災厄的意識之爭，這通常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因為人類的意識就算再強，也無法一舉打敗災厄，隻能靠不斷的蠶食。”

    葉老師倒完水之後，便端著杯子起，一邊活剛才上課疲憊的，一邊走到窗前眺遠方，“雖然你跟其他融合者的況不太一樣，但【斬煞】應該是共同的，隻不過人家是人類意識與災厄意識廝殺，你是災厄意識之間彼此廝殺。

    但是有一點我很奇怪……按理說，過第一【斬煞】之後，你應該會獲得一部分災厄的力量，甚至軀開始災厄化……但你的上，並沒有出現這種癥狀……”

    “葉老師……”

    “你先別打斷我的思路，我判斷，你沒有災厄軀化的原因，大概是意識頻段的差異導致……”

    “葉老師。”陳伶的聲音有些鄭重。

    正在眺窗外的葉老師，無奈轉頭，看到眼前的景象，整個人突然愣在原地。

    隻見陳伶不知何時已經撈起戲袍袖擺，兩隻白皙的手臂，竟然眼可見的化作紅紙，無限的延與分裂……就連他的半邊麵孔，都變了扁平的紅紙繪畫，看起來詭異至極。

    “災厄軀化……我已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