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穿著短打布,挽起袖,出被曬淺小麥的結實手臂,帶著沈元在田間勞作。
土地不算多,但在蘇明妝的心耕種改良下,地面平坦、土質松,哪怕是幾十年的老莊稼人,路過時都要挑起大拇指,贊一聲好手藝。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沈元也非從前那般骨瘦如柴,如隨時去閻王殿報到的短命鬼了。
他本就高大的個子,如今材勻稱結實,揮舞鋤頭一下一下、練有力,便是面龐也俊朗許多。
再看蘇明妝,也是又高又結實,臉上因戴著面,顯得皮糙,斑點瑕疵,遮了貌。但配合利落的材,卻別有一種干凈利落之、英姿颯爽之。
這時,兩名男子路過。
分別是村長的二兒子范令溫和小兒子范令熹。
村長家小兒子個子高大,容貌英俊,別說在元寶村,便是去鎮子上,也要被大姑娘小媳婦多看幾眼的類型。
按照道理,兩人無論去哪,都路不過武家的田地,但無奈四弟對武家小妹上心,范令溫也只能陪著四弟專門繞了一圈過來。
當然,故意與武家走得近,還有別的原因——武家是經由他家親戚介紹來的,自從來后,每次拜托村長辦事,都給不好。
后來武秀秀也來投奔,那武老大沒什麼特長,但武秀秀卻懂醫,元寶村本就小,養不起大夫,每次有人生病,都得走很遠的路到鎮上。
如今有了武秀秀,也相當于元寶村有個大夫了,父親專門代,就為了這來之不易的大夫,他們全村也得對武家好一些。
兩人走了過來,范令溫笑道,“武老大、武小妹,你們家地種得可真好啊!”
蘇明妝和沈元快速相看,換眼神,隨后沈元熱道,“原來是二哥和四弟,讓你們笑話了,我們哪會種什麼地?來來來,坐一會!”
村長家老二經常出外售賣山貨,也經常能得到消息,所以一直是“武家”座上賓。
頃,
四人到了一塊樹蔭下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充當桌面,旁邊有幾個小木樁。
沈元把家里的茶端上來,掏出四個杯子,倒好茶。
其他幾人也圍著石板,把小木樁充當凳子坐了下去。
“二哥,四弟,來來喝茶。”沈元殷勤道。
范令溫也客氣地接了茶,抿了一口,“好茶啊,這茶是秀秀炒的嗎?”
武家幾乎不出元寶村,需要什麼東西都讓外人幫忙捎帶,不過幾乎也很買東西,平日里給村民們看病時,家里需要什麼日用品,村民們便送來一些當診費。
元寶村小人,誰家出去買了什麼,大家差不多都知道。
武家沒買過茶,那就是在山上采的茶葉,自己炒的罷。
蘇明妝道,“是大嫂炒的,”隨后幾不可見,眼神微微一閃,“聽說二哥昨天去縣里了?上次你說,外面不太平,二哥可要當心啊。”
范令溫笑道,“小妹說得對,之前我也在考慮,暫時不出去做生意,先避避風頭。但昨天我到縣里卻聽說,我們應該是安全了!最起碼會安全一陣子。”
蘇明妝和沈元暗驚,不聲地追問,“此話怎講?”
范令熹眼神一直炙熱地看向武秀秀,很想引起子注意,只可惜人家看都沒看他一眼,心里不是滋味——早知如此,他昨天應該跟著二哥一起去縣城,那現在秀秀就是盯著他看了。
范令溫講道,“之前我和你說過,武王私兵收了幾個造反軍,其中最大的一個怒焰軍,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
“傳聞怒焰軍不滿武王分給他們的利益,和武王鬧了起來,之后與裴家叛軍合作,說是裴家軍先幫怒焰軍打武王;然后怒焰軍再幫裴家軍打京城,之后兩邊分贓,怒焰軍要武王的地盤,裴家軍要皇帝的地盤。我說我們這里暫時安全,是因為他們先打武王那邊。”
蘇明妝和沈元再次震驚,“裴家叛軍!?”
范令溫一愣,隨后一拍額頭,“哦對了,講了一部分。傳聞京城有個大,勛位是安國公,又在朝廷里當左相,皇上讓他帶兵打武王,他先是帶兵打下幾個城池,在皇帝那騙來更多的兵,接著就造反了!”
沈元驚愕了好一會——左相?裴今酌?終于造反了嗎?
“等等,”蘇明妝聲音因為驚愕和激,而微微抖,“騙來軍隊,然后造反?這……他是怎麼做到的?”
“那就沒人知道了,不過縣城都盛傳,這左相手段厲害得很,當時短短一年的時間,就把姚國丈斗死,大權在握。不說京城的人怎樣,反正縣城的人,一提起左相,都認為他肯定能當皇帝,也許那些跟著造反的兵士也這麼想罷。”
蘇明妝聽后,也覺得有道理。
但倒不會認為一切都是裴今酌做的,定是有裴今宴參與其中。
還有一種覺——怒焰軍與武王決裂,也與裴今宴不了關系。
沈元也是若有所思,問道,“怒焰軍?你知道怒焰軍何時軍嗎?”
他懷疑,怒焰軍的首領便是裴今宴將軍。
范令溫回答,“那時間可久,至立三四年,算是最早的一批叛軍了。”
沈元心道——看來,怒焰軍不是裴今宴將軍立的。
蘇明妝捧起茶碗,慢慢抿著茶——有一種預,哪怕怒焰軍并非裴今宴立,卻一定在裴今宴的掌控之中,如今與裴今酌會師。
若他們功,就太好了!也許可以減一些愧疚。
一旁,一直不上的范令熹小心翼翼地看秀秀,心里想——秀秀真好看!越看越好看!不行,他一定要先下手為強,讓母親去說親,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
紅,一片紅。
裴今宴緩緩睜開眼,目,火紅一片——是婚房。
他先是一愣,隨后心跳如雷——他終于夢到了?這麼長時間,他拼命醉酒,就為了夢中看一眼,沒想到夢回新婚那一日?
想到這,他眼圈熱了,哽咽起來。
他看向蓋著紅蓋頭,端坐在床沿的悉倩影,剛要沖過去,卻被人攔住。
“誒?安國公,你這是做什麼?”
裴今宴疑。
這時候,從一旁走過來一名著火紅婚的男子,從喜娘手中接過玉如意,挑起紅蓋頭,出新娘那張傾國傾城的容。
等等!新郎不是他?
要嫁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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