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言琛臉上沒什麼表，“關于怎麼選，決定權不在你我的手上，而是在的手上。”

當年的了解，賀言琛猜得到林知星的選擇。

大概率是不想選。

真正能影響選擇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子安。

時煬面對著門，第一個看見林知星過來。

他馬上出帶著的笑容，“謝謝知星姐。”

林知星將蛋糕用明盒子仔細裝好，又找了個紙袋裝好，給門口的時煬。

“是巧克力芒果蛋糕，如果你過敏的話就不要吃。”

林知星沒打聽過時煬什麼過敏。

還是特地囑咐了一句。

“我不過敏。”時煬歪著腦袋笑道，“而且是安安的生日蛋糕，我一定會全部吃完。”

林知星看了一眼旁邊的禮，道：“謝謝你送安安的禮。”

時煬道：“不客氣，我和安安是好朋友嘛。”

門口這一小片區域。

賀言琛站在一旁一語不發。

時煬臉上笑容明朗。

兩個人的氣質全然不同。

安安抱著機械狗跑過來，“時老師，下次我要帶著小白一起去板！”

“小白，是這只小狗的名字嗎？”

“是！”

時煬蹲下來，了機械小狗的腦袋，煞有介事和它打招呼：

“小白你好，我是安安的板老師。”

林子安很高興和時煬分小狗。

他蹲在時煬的邊，拉著時煬的手，放在小白面前，然后說：“小白，握手。”

本以為機械狗會原地抬手，沒想到機械狗白臉轉了個方向，才將手抬起來。

“哇，小白真聰明。”

時煬夸贊道。

賀言琛站在一旁看著，臉越來越難堪。

他倏地想起剛剛時煬那句話。

是啊，他真的比自己更有競爭力。

“好了，安安，讓時老師先回家吧。”

林知星道。

林子安乖乖聽話，“時老師，我們下次再一起玩。”

時煬了林子安的腦袋，“好，下次一起玩。”

送走時煬。

賀言琛把自己和林知星的聲音錄機械狗的指令。

平日里林子安晚上九點就要洗澡睡覺。

今天他過生日，林知星給他破例，讓九點半洗澡。

賀言琛道：“我陪你一起洗澡。”

“不用。”林子安認認真真搖頭，“我可以自己洗澡。”

林知星也解釋，林子安有獨立的生活能力，洗澡換服這些事他可以獨立完。

有些在家寵的孩子，在他這個歲數別說洗澡，穿服子鞋子，每一件事都要家長幫忙。

林知星這麼做，也是為了培養林子安的別意識。

“沒事，我幫你洗。”賀言琛道，“我讓助理送套服過來。”

林子安是今年才能獨立洗澡的。

林知星也覺得他年齡太小，這才答應了賀言琛的要求。

父子兩人進了浴室。

賀言琛后背有傷，他怕嚇到林子安，才選擇沒有掉襯衫。

林子安自己沖水，又從旁邊的落地架上拿起自己的洗發水。

賀言琛道：“來，我幫你洗頭發。”

“好，謝謝爸爸。”

林子安認真道謝。

賀言琛低著頭，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兒子的短發，用指腹一點點幫他按頭皮。

整個浴室里非常安靜。

好一會，林子安才小心翼翼開口：“爸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當年……為什麼不要我和媽媽？”

小朋友的聲音帶著些猶豫。

這些年林知星從不在他面前提爸爸的事，也沒有說過男人的不好。

賀言琛手指微微頓住，“對不起，全部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當年做了錯誤的決定，才讓你們這些年了這麼多苦……”

事到如今，他必須承認這是他的錯誤。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為了林知星好，卻不曾想過，自己將一步步推深淵。

林子安耷拉著腦袋，“媽媽沒說過你不好，我是自己猜的。”

賀言琛問：“你和媽媽的事，你能給我說說嗎？”

林子安兩只手攥在前，第一時間沒有說話。

由于小朋友是背對著他。

賀言琛也看不見兒子的表。

林子安猶豫了一會才開口：

“媽媽很忙，我每天吃晚飯時可以見到，一直到我睡覺，我以為和我一樣在睡覺。”

“有一天我睡醒找不到媽媽，哭了好久，跑出去被別人找到，后來我才知道，媽媽晚上還要工作。”

“還有一次媽媽給我做飯的時候暈倒了，我以為睡著了，在邊坐了好久好久，后來我聽見讓我幫忙倒水，我才知道媽媽生病了……”

林子安頭得很低，“如果那時候爸爸在就好了……”

賀言琛聽著兒子的話，每一下心跳都很沉重。

他只知道林知星過得辛苦，現如今聽見兒子說這些。

哪怕是只言片語，也對人那幾年的生活有了廓。

更可悲的是，這些苦難都是由他帶來的。

“對不起……”賀言琛手指微微蜷，聲音有些哽咽，“一切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對不起媽媽和你，讓你們這麼多苦……”

林子安輕輕搖頭，“不過，后來家里有了Alice，很好，很照顧我。”

賀言琛問：“Alice？”

林子安道：“嗯，就像家里的王阿姨。”

賀言琛這才明白，大概是后來家里條件好了，林知星請了鐘點工。

賀言琛打開花灑，一點點為兒子沖掉頭發上的泡沫。

幫他洗完澡。

換上睡后，他用巾一點點幫林子安頭發，“安安，爸爸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不奢獲得媽媽的原諒，我會慢慢彌補我過去犯下的錯誤。”

林子安對這句話似懂非懂。

父子二人洗澡時，丁毅已經找人送來了一套換洗服。

林知星將服放在浴室門口。

父子二人洗完澡，賀言琛幫他吹干頭發，又把他哄睡著。

賀言琛從林子安房間出來時……

林知星也從沙發上站起來，“今天謝謝你，安安才能過這麼開心的生日。”

人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

今天的一切不是接他，而是為了安安的生日。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原諒，只希你遇見困難時不要自己撐。”

賀言琛站在離人幾米遠的距離，一字一句道，“請你多依靠我一些，至讓我贖一些罪。”

林知星垂下眸子。

“叮咚。”

茶幾上的手機響起。

林知星先拿起來看了一眼。

居然是白天兒園遇見的那個囡囡媽媽發來的消息。

囡囡媽媽：【安安媽媽，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你有沒有問過安安爸爸，大概什麼時間有空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