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提高了音量。

邊上的其他老太太們也都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討論聲不覺放高。

“就是啊，沒犯事抓什麼人呢？”

“這倆孩子好的。”

“可不，那心善著呢！”

“還給李嫂買了電視。”

“還打掃衛生呢！我是看著他把電視的碎玻璃給掃了的。”

“啊喲！嘖嘖嘖，那是他怕李嫂看不清，扎著腳呢。”

“嘖嘖，要不怎麼說是好孩子呢。”

谷清胤微微紅了臉，他掃地的時候好像沒想這麼多……

但李老太顯然是壞了。

抓著潘岳的胳膊不放，一定要他給出一個道理。

“這倆孩子是從山上下來的，好的兩個娃兒，到底是犯了什麼錯嘛？”

潘岳滿臉黑線：“大娘，這不是錯不錯的事，是市里的命令！”

“那市里就不講規矩了？”

“你看你……市里肯定有市里的想法！只不過不方便告訴我們。”

“哦！好事還怕別人知道？”李老太明白了，“你們就是欺負這倆孩子呢！”

許栩摟著李老太的胳膊，一句話沒說，就委屈地低著頭。

李老太心疼壞了，拍拍許栩的手示意放心。

“閨別怕！有在他帶不走你！”

“嗯，我不怕。”許栩咬點頭，眼圈適時泛起。

谷清胤都看愣了。

“你真茶。”

谷清胤厭煩地哼了聲。

許栩百忙中回頭瞪他一眼，繼續可憐地躲在李老太后。

他們這邊一，警察自帶的威嚴肅穆大減。

聚在門口的幾個老太婆也都大起了膽子上前。

“啊喲！你們可不能抓好人啊！”

“他們可都乖著呢！”

“這倆孩子啊，我看面相就知道是好人！”

“啊喲，這還哪用看面相啊！我孫在刷到過，人家是抗疫一線的小護士嘞！”

“哦！怪不得！我說怎麼那麼眼呢！”

“那就更不是壞人了啊！”

“警察同志啊，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幾個老太太圍上前，抓著潘岳和他邊警察的胳膊服胡拉扯搖晃。

潘岳很頭疼：“我們不是抓……是上邊兒命令！”

“那上邊就是錯的！”

“就是，是命令也不行！咱得講公道！”

“我……”潘岳苦著臉，他一個人本說不過眾多不講理的老太太。

警車旁邊的狙擊手們更是兩眼發愣。

本來夜晚的擊條件就不大理想，這會兒前面又了一團。

谷清胤和許栩被老太太娘子軍擋在了后面，本難以瞄準。

而且，就算瞄準了他們也沒那個膽子開槍。

那可都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呢！

一槍打過去，誤傷不誤傷且不說，是嚇估計都能嚇倒幾個。

現場指揮的胡局長也急了。

“這幫老太太哪跑出來的！這不是搗嘛這！”

“快快！把們拉走！”

“這不好吧？”旁邊的警察提醒，“街上這麼多人看著呢，真鬧起來不好收場。”

平時難得見人的一條街，現在已經亮起了一連串的手機屏幕，都爭先恐后往外直播著呢！

胡局長也頭疼，本來就深的皺紋這會兒都出了褶子：“他們村干部呢！找他們村干部！讓村里人都趕快回家！”

然而，事態的發展已然超出了他的控制。

潘岳被老太太們纏著本不開。

許栩悄悄拉了拉谷清胤的角：“準備跑！”

谷清胤依然嫌棄：“謀詭計！上不得臺面！”

許栩：……

“好好好，您偉大，您自己留在這兒吧！”

許栩在心里翻個白眼，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老太太團上，悄悄溜進黑夜。

谷清胤原地站著，著許栩的背影糾結了半秒鐘，也口嫌直追了上去。

胡局長見機立刻打開傳呼機：“他們離開人群掩護了！狙擊手準備！”

狙擊手迅速瞄準。

正跟老太太們糾纏的潘岳聽到傳呼機里的聲音，悄悄回頭看了眼，立刻裝作被老太太們推來搡去的搖晃樣子，引著人群擋住了狙擊手的視線。

“哎哎，別鬧！一會兒人都跑啦！”

潘岳佯裝生氣，眼睛卻向已經消失不見的許栩。

雖然不由己，但渾水魚，悄悄給許栩他們打打掩護他還是做得到的。

上頭爭權奪利，為難的卻是他們這群蝦兵蟹將，潘岳微微嘆口氣，希他幫助許栩的判斷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