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院。
春枝從外面進來通傳:“側夫人,孟側夫人請您去琴瑟院。”
玉姣微微蹙眉,抬眸往外看去。
此時本就臨近傍晚。
且因為下了一天雨的緣故,天別樣的暗。
外面細細綿綿的雨,伴隨著沼沼霧氣,裹挾著些許的涼意,讓玉姣不想出門。
而且玉姣覺得這件事本有些奇怪。
那孟音音,本來就和不對付,怎麼會想著主請去琴瑟院做客?
這多半兒不是什麼好事兒。
于是玉姣就對春枝道:“便說我今日不適,準備歇下了。”
玉姣說完,便關上了屋門,當真準備休息一下。
蕭寧遠一會兒回府,還得打起神陪著蕭寧遠一起用飯、陪著他批閱公文,然后說話談心……這一路折騰下來,指不定要幾時了。
而且明日一早。
府上還要辦家宴,為抬平妻。
玉姣自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孟側夫人的上。
誰知道,玉姣這才剛剛躺在榻上,準備休息一下,外面就傳來了秋蘅的聲音。
“你們不能進去!”
“我家側夫人正在休息!”
“讓開!”孟音音一把推開了秋蘅。
這孟音音是武將的妹妹,之前在軍中長大,手上自然是有幾分功夫的,秋蘅哪里是孟側夫人的對手?
秋蘅當下就被推到一旁去。
接著就是春枝的聲音:“秋蘅!你沒事兒吧!”
“側夫人!”春枝對著屋中,張地喊了一句。
孟音音走到玉姣的門前,抬起腳來,本想一腳將這門踹開。
不料,吱嘎一聲。
玉姣先一步拉開了門。
孟音音一腳踹空,踉蹌著往門摔來,幸好玉姣早有準備,此時正立在門的側方,這才沒讓孟音音撞到。
孟音音進了屋子,穩住形,一眼掃去,就看到桌子上放的吉服,還有鑲了東珠的頭面,臉瞬間冷了下來。
此時薛玉容領著季小娘,還有兩個通房從后面進來了。
那兩個通房,垂著頭,不敢言語,聲怕被殃及池魚。
倒是薛玉容,看向玉姣道:“玉姣妹妹,我實在是攔不住……”
孟音音盯著玉姣,冷聲道:“你以為你稱病不來,就能躲得過嗎?”
玉姣打量著孟音音,只覺得奇怪。
知道孟音音看自己不順眼,但今日,這孟音音這樣大張旗鼓地來自己這,看著好像是要鬧事兒。
經過之前的事,難道孟音音還沒學乖嗎?
虧之前還覺得,孟音音吃了教訓,長了記,在這府上可以安生一段時間呢。
沒想到,這才回府沒多久,孟音音就又囂張跋扈起來。
從前孟側夫人囂張跋扈,是因為和蕭寧遠之間恩義正濃,可再濃的恩義,也有消散的一日。
孟側夫人現如今還維持著從前的做派……只會讓蕭寧遠更加厭惡。
玉姣淡淡道:“不知道孟姐姐這是何意?”
說到這,玉姣就委屈無辜地看向孟音音:“我知道,主君立我為平妻這件事,讓孟姐姐不開心了,所以孟姐姐才想找我出氣,只是這件事,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同主君說過,我不如孟姐姐在這府上的資歷長,想請主君立孟姐姐為平妻,只是……主君執意于此,我實在是沒辦法改變主君的心意。”玉姣繼續道。
孟側夫人聽了這話,只覺得心都要炸了!
玉姣見孟側夫人功被自己激怒,角微微揚起。
就是要讓孟側夫人知道,蕭寧遠從未考慮過,立孟側夫人為平妻!
孟側夫人盯著玉姣,冷笑道:“薛玉姣,你以為你說這些話,就能激怒我嗎?我怎麼可能為了這種事生氣?”
玉姣笑了起來。
“孟姐姐沒生氣就好,我這個人笨,就怕說到什麼不開心的,讓孟姐姐心生不快呢。”
孟側夫人盯著眼前的玉姣,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里面的覺,這種覺讓氣悶無比。
此時的玉姣,抬眸看向孟側夫人,語氣還算溫和:“那麼,孟姐姐來我這攬月院,所為何事?”
“是為了給我道喜?若是如此,我便收下這祝福了,只是時候不早了,主君一會兒就回來了,若是瞧見孟姐姐在此,會心生不快的。”玉姣微微一笑。
說完,玉姣又看了一眼薛玉容。
薛玉容看著孟側夫人勸道:“孟妹妹,我們還是先走吧……”
孟側夫人看也沒看薛玉容,而是看向玉姣道:“我就在這,和你一起等主君回來!”
玉姣打量著眼前的孟側夫人,心中更疑了,孟音音這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
就在此時。
春枝和秋蘅兩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見過主君!”
兩個丫鬟看到蕭寧遠的時候,心中都充滿了歡喜。
藏冬將目落在了春枝的上,見春枝的服都被淋,整個人看起來有點狼狽,似乎有些意外。
蕭寧遠本是不關心一個丫鬟如何的。
但見藏冬在看春枝,就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秋蘅快言快語地說道:“是孟側夫人,領著人闖攬月院,我們二人阻攔,就將我二人推倒在地。”
春枝輕聲呵斥:“秋蘅!別說!”
秋蘅咬牙道:“我就要說!”
“咱們側夫人,夠與世無爭的了,從來不出去招惹是非,可是有些人就是嫉妒咱們側夫人得寵,變著花樣的來找咱們側夫人的麻煩!”
“我替咱們側夫人委屈!”秋蘅說著就紅了眼睛。
秋蘅平日里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沒什麼心眼的,貪吃又快的傻丫頭。
有些話,由秋蘅說出來剛剛好。
秋蘅和春枝剛才本想進屋,護著玉姣的。
但是春枝第一時間得了消息,說是蕭寧遠回府了,正往這邊走呢。
于是就改了主意,兩個人就在院子之中等。
左右今日好些人在呢,那孟側夫人再囂張,也不敢直接對側夫人手……不說別的,若真手了,今日在場的薛玉容也有洗不清的關系。
們二人,在這院子之中,先將側夫人的委屈,說出去才是要的!
不等著春枝再說什麼,蕭寧遠就已經甩開了手中的黑繡金鵬鳥的竹骨傘,大步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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