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小聲道:“妾既然知道那賀茂元沒安好心,怎麼可能沒防范?”
“妾想著,與其等著賀茂元算計自己,不如自己主出擊,所以……妾是故意去海棠院的。”
“妾去之前,便讓瑯兒,藏在了床下。”
“恰逢徐世子在,又央了徐世子留在院外守著。”
“若當真,主君沒能按時過來……妾也不至于,真那賀茂元得逞了。”玉姣繼續道。
蕭寧遠聽到這,被氣笑了。
“我從前倒是沒想到,我的阿姣,竟然能有如此謀略。”蕭寧遠瞥了一眼懷中的玉姣。
玉姣連忙道:“妾這不是謀略,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賀茂元心不正,想用阿姐謀算我,我不能任由他謀算,也不能讓阿姐吃苦……”
說到這。
玉姣微微一頓,語氣堅定地開口:“為了我的家人,妾愿意做任何事!”
說到這,玉姣看向蕭寧遠,一雙眸子之中,仿若有明月投映在其中,月瀲瀲。
玉姣的聲音輕緩,但又清悅:“從前,妾的家人只有娘親和姐弟,可自從遇見主君后,主君也是妾的家人!為了主君,妾亦能做任何事!”
蕭寧遠聽了玉姣這話,有些意外。
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要沉玉姣那雙明亮的、滿是清輝的眸子之中了。
家人?
這兩個字。
如同磬音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回響著。
這便是……家人嗎?
他在遇見玉姣之前,從未想過,家人之間,可以為彼此做到這個地步。
而他,如今為了玉姣的家人。
想到這,蕭寧遠只覺得,心底某冰冷的所在,好像逐漸。
他將懷中的玉姣抱了一些。
此時再也說不出苛責的話。
玉姣察覺到,馬車已經行駛了很久了,按照距離來說,應該早就到侯府了,可現在馬車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玉姣這才試探地問道:“主君,我們不回府嗎?”
蕭寧遠瞥了一眼懷中,這個有些忐忑不安的小娘,心中到底是余怒未消……這件事,他總不能就這樣放過玉姣了。
至,也得讓長個記。
讓知道,往后遇見這種事,切記不可以自己拿主意。
蕭寧遠的聲音冷冰冰的:“自然是出城。”
玉姣有些張:“出……出城做什麼啊?”
這個時候帶出城嗎?
蕭寧遠瞥了玉姣一眼,眼神之中帶著些許冷漠:“玉夫人不是說了,愿意領罰嗎?”
“我便帶你去田莊罰。”蕭寧遠淡淡道。
蕭寧遠說完這話,便察覺到,自己懷中的子,子有些微微的僵。
他低頭看去的時候,卻見玉姣抿了抿,克制住了眼中的淚花,瞧著脆弱又堅強。
蕭寧遠沒有松開抱著玉姣的手。
玉姣也不敢掙扎。
這一路上,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
直到。
“吁!”
伴隨著車夫的聲音。
馬車停了下來。
“主君,到了。”車夫恭敬地說道。
蕭寧遠松開玉姣,先一步下了馬車。
玉姣心沉重的,掀開馬車的簾子,彎腰往外走去。
等著下車的時候,一雙寬大的手掌,卻先一步扶住了玉姣,握著玉姣的腰,用力一提,半擁著,將玉姣帶下馬車。
下車后,隨著下車的力道。
玉姣整個人,都靠在了蕭寧遠的懷中。
車夫瞧見這一幕,連忙別開頭去,不敢多看。
玉姣抬起頭來,看向蕭寧遠的下,紅著眼睛道:“主君……真要將我送田莊罰嗎?”
“是。”蕭寧遠冷嗤了一聲。
說著蕭寧遠就松開了玉姣,往前走去。
玉姣連忙跟了上去。
跟著蕭寧遠走了幾步,心中想著,蕭寧遠這是要帶自己到什麼地方罰?是和上次一樣,將自己送到西山田莊?可既然是罰,他為何親自來送自己?
玉姣忍不住地抬頭看去。
這一抬頭,玉姣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剛才只顧著張了,倒是沒有抬頭看看!
只見面前,是一片白的桃花林……桃花林順著山腳,往山坡上蔓延而去。
山腳的邊上,還有一清可見底的水潭。
水潭的邊上,也栽了好些桃花。
依山靠水的所在,有幾間茅舍,像是給旅人居住的驛館一樣。
這哪里是什麼田莊?
玉姣看著這景,看著看著就癡了。
沒注意到,蕭寧遠也停住了腳步。
玉姣猝不及防的,撞到了蕭寧遠堅的后背,忍不住地哎呦了一聲。
蕭寧遠轉,就看到玉姣正紅著眼睛,捂著額頭。
蕭寧遠冷聲道:“怎麼?一想到自己要被本侯懲罰,害怕到路都不會走了嗎?”
玉姣將額頭上的手放下,好似發現什麼一樣,眼神之中是難掩的笑意:“主君,這就是你說的田莊?你說的懲罰?”
蕭寧遠板著臉道:“此種的是桃樹,自然是田莊。”
“至于懲罰?怎麼?你便這麼迫不及待的領罰嗎?”蕭寧遠反問道。
玉姣大著膽子,拉住蕭寧遠的手,然后笑道:“那主君就說說,要怎麼罰妾?”
蕭寧遠這一路上,左一個讓認錯,又一個讓認罰。
最終,卻將帶來了,這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
這哪里是什麼懲罰!
這分明是,想帶來賞這春日的桃花。
玉姣本來都做好,真的領罰,甚至被扔到莊子里面一段時間的準備了,可沒想到……蕭寧遠從始至終,怕是都沒想罰!
若蕭寧遠當真罰了。
玉姣興許,還覺得心安理得。
得到一些什麼,就要付出一些什麼。
助阿姐得到自由,自己被罰。
這很公平。
可……蕭寧遠沒罰,還如此寵,這讓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蕭寧遠拉著玉姣進了茅舍,冷聲道:“我想好怎麼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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