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瀲的話令魏蘅整個人都愣住了，回過神來魏蘅還有些著急，“阮星瀲，是不是誰給你臉了——”

“我不要臉，不需要別人來給我臉。”

阮星瀲了一眼廁所外面，這要是讓別人看見和魏家的大爺在廁所里拉拉扯扯的，傳出去指不定能被傳啥樣呢！所以還是選擇了趕和魏蘅拉清界限，“第一天認識我嗎，魏蘅？”

魏蘅被阮星瀲反嗆得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個唯唯諾諾的阮星瀲如今會變這樣，魏蘅鬼使神差地聯想到了那日在薛家看見的留下的字跡，現在的阮星瀲，倒是更配得上那一手腥風雨的字。

魏蘅的結上下了，“那日薛暮廷說要帶你去看看腦子，我不該阻攔的。”

也許是真的，阮星瀲的大腦或者是神經方面出了問題，才會這樣豁得出去……

“你是怎麼想到喝農藥的……”魏蘅看著面前的阮星瀲，覺得好陌生，又陌生又漂亮，過去圈子里的人把當笑話看，而現在，臉上也掛著那些嘲諷他們的笑意，“你媽媽都被你嚇暈過去了，你知道嗎？做事怎麼可以這般不顧后果？跳樓在先，喝農藥在后，阮星瀲，你太瘋了，你不怕自己哪天真的死了嗎？還是說看著我們這些人被你嚇得一驚一乍的很有意思？”

阮星瀲給魏蘅鼓掌，鼓完掌還上前手了魏蘅的臉，大膽又艷，一字一句地說著，“很有意思啊，看你們嚇得要死的那種表，真的太搞笑了。平時不把別人放在眼里，弄出人命來了又開始假惺惺地來我頭七給我上香……怕我半夜找他們索命嗎？魏蘅，你放心，我若是死了會變厲鬼，肯定會一個一個找他們索命，所有害過我的人，都別想好過！”

都別想好過！

魏蘅整個人狠狠一震，回過神來男人俊的眉眼里帶著些許難以言狀的，復雜的傷痛。

他說，“阮星瀲，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開始有了要和我們同歸于盡的心思的。

“我們認識很久了，魏。”

阮星瀲的聲音沙啞曖昧，“對你來說，我也算是老人了，不是嗎？”

魏蘅結上下了。

是啊，為薛暮廷的好兄弟，他從很早以前就認識阮星瀲了，那個時候阮星瀲作為放養在外的私生剛被認回阮家，轉來他們的貴族學校上學，他一眼就看到了跟在薛暮廷背后的那個臉龐白皙的小姑娘，還笑著問這是不是薛暮廷家里人給他找了個養媳。

自己妹妹和這個私生為好朋友以后，阮星瀲經常跟著魏月歌來魏家玩兒，那個時候魏蘅還覺得兩個小姑娘太過于吵鬧，卻從沒想過……要把趕出去。

一直到阮星瀲和薛暮廷要聯姻的消息傳來，魏蘅甚至有些震驚，妹妹的好姐妹跟自己的好兄弟結婚，看似和自己千萬縷，但事實上……又跟他，沒有一關系。

一不掛。

阮星瀲，我們那麼早就認識了，可是為什麼我現在才覺真正開始認識你。

魏蘅喃喃著，“到底哪個你是真的？”

“我不知道。”

阮星瀲倒是回答得爽快，“只是我發現自從我不在乎自己這條命以后，魏蘅，所有人都開始害怕我了。”

敢豁出去一切，徹底發瘋以后，終于有人會忌憚，甚至有人面對會心虛，因為過去害過。

魏蘅說，“也許……最開始薛暮廷是做錯了一些事，阮星瀲，你沒想過給我們大家一個機會嗎……現在鬧這樣，所有人都說你是瘋子，害怕你去報復他們，難道你不難嗎？”

“我有什麼可難的？誰做壞事誰心虛難，我沒有。”

阮星瀲的眼神很亮，面對魏蘅的詰難，倒反而覺得魏蘅能這麼說，反而讓覺得輕松。

至……縱觀這麼多年面對的惡意堆積里，魏蘅沒有出手害過，撐死就是在難的時候也在邊上冷眼旁觀罷了。

阮星瀲道，“不過我不會針對你的，魏蘅，除卻你妹妹是我最要好的閨以外，還有一個原因。”

魏蘅的手指攥了攥。

“你從未有過害我的心思和行為，所以我不針對你。”

阮星瀲抬眸，眸澄澈，倒是讓魏蘅有些無法直視，“不過你也不用替別人覺得委屈，百因必有果……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說完以后，阮星瀲輕笑一聲往外走，“別在廁所久留了魏，旁人看見會把你當變態。”

魏蘅回過神來，立刻跟在阮星瀲后，他追著出去，“阮星瀲，你現在白病沒得到醫治就這樣來，以后怎麼辦？你住在哪——”

阮星瀲腳步一頓，“我白病死了，大家不是才口氣嗎？”

魏蘅愣住了，下意識說道，“可是阮星瀲，不是人人都盼你死……”

阮星瀲大為震驚，錯愕回眸，“魏這話什麼意思？”

“你之前對我說，你這次車子炸不是意外，我去查了。”

魏蘅咬咬牙，還是把話說出來了，“我認為許綿綿有很大的嫌疑和作案機，阮星瀲，不要再這樣隨隨便便跟人拼命了，不是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看不清楚的！”

阮星瀲眼眶微紅，吸了吸鼻子，強忍著自己的聲音里的沖，“你去查了……你查到什麼了？”

“許綿綿對我說，你拉開車門前猶豫很久，肯定是想害薛暮廷，所以要我們幾個把你抓起來關進去坐牢。”

魏蘅上前，猛地按住了阮星瀲的肩膀，仿佛他也很混，在過去和現在的認知里來回拉扯，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兇手，誰才是滿懷惡意那個，他快要分不清了，“阮星瀲，車子炸的時候，只有你一人，連薛暮廷都是后到的，所以才會沖進去搶救你導致自己重傷，那麼這種況下，許綿綿能說出你炸前的一些行為舉止，就代表著……”

代表著一直都有找人監視阮星瀲，包括這一次車輛炸，所以才會如同在現場一般，說出阮星瀲拉開車門前猶豫了幾秒這種畫面。

下意識地口而出，想要給阮星瀲扣黑鍋，卻不料想暴了自己知道案發當時況的馬腳。

所以當時在薛暮廷的搶救室門口，許綿綿哭得梨花帶雨地摟著魏蘅說出這些的時候，魏蘅才會覺得如遭雷劈。

他一直不敢相信，或者不敢去懷疑，也許他們看錯的不只是阮星瀲，還有許綿綿……

畢竟，能把那個一直卑微但是善良的阮星瀲急了，不顧一切發瘋了的，除了心上人薛暮廷那就剩下小三許綿綿。

魏蘅看得出來薛暮廷對阮星瀲不是沒有，只是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所以剩下那個真正要千方百計除掉阮星瀲的，就只有許綿綿了。

“關于這個事我已經告訴了警察，讓警方去暗中調查，并且不能驚薛暮廷。”魏蘅深呼吸一口氣，“他現在連自己的都分不清，我怕他知道這個又會出手阻攔，所以這些事是我自己去辦的……阮星瀲，你聽清楚了嗎，不是所有人都盼著你死！”

魏蘅再一次重復了那一句話，他看著阮星瀲逐漸泛紅的眼眶，男人猛地撇開眼去。

嘖，他見不得人哭鼻子。

“想通了就隨時給我或者給我妹打電話，鬧這樣薛阮兩家你回去不得……那至還有……魏家。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了你也沒來，我忍耐你們姐妹倆很久了，也不差這一會。你就算白病，我妹那子也不允許你死在外頭。”

魏蘅說完這個，不知道是覺得自己面子上過不去，還是說察覺到了真相的他對于阮星瀲有了愧疚想要補償，他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給阮星瀲，強塞在手里以后，男人大步離去。

阮星瀲看著手里的名片發呆，站在原地好久。

******

阮星瀲推開葉慎辦公室的門，男人坐在里面，見到以后把椅子轉過來，聲音涼颼颼的，“跟魏蘅講什麼悄悄話呢？”

阮星瀲將拿著名片的手藏到了后，心說這個男人是不是到長眼睛了，怎麼什麼都能被他知道，“干嘛？”

“一個薛暮廷不夠，現在跳出來一個魏蘅。阮星瀲，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招男人喜歡？”

葉慎說話帶著慣有的玩世不恭，他細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手里藏著什麼？拿過來我看看。”

阮星瀲說，“沒什麼。”

葉慎說，“拿來我看看。”

阮星瀲說，“我不。”

葉慎說，“我數三下。”

阮星瀲說，“你數啊，你數到一百我也不給你看。”

葉慎說，“三，二，一——”

他冷笑，眼睛亮了一下，也只是短短一瞬。

沒想到下一秒阮星瀲覺手里有什麼東西猛地燒起來了，被灼傷的疼痛令了一聲，立刻拿起手里的紙張看了一眼，發現手里的名片憑空燃燒起來然后化了灰。

“……”阮星瀲看著手掌心的一攤灰，有些咬牙切齒，“葉慎，你好小氣啊！”

葉慎勾勾，“不給我看，我就直接毀了，你也別想回去看。是魏蘅給你的書？”

阮星瀲說，“是魏蘅的名片！”

“哦。他名片有什麼可惜的。”葉慎說，“這麼瞪著我干什麼？我的名片你怎麼不要？對面柜子里有一堆，你要不要？”

“我不要！”

“晚上拿一百張回家，由不得你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