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上前問明原由,趙虎哭訴一番,呂宗也上前拜見。蘇明為難了,從心來講,他同趙虎等人的遭遇,鄙視用袍澤的鮮來上位的廖建輝,但廖建輝此時是名義上的主將,更是剛被天子封賞的昌勇伯,級別也比自己高了四級,自己不能以下犯上。
廖建輝看了蘇明的猶豫,道:“蘇將軍,你別聽這些人胡說,聽我將令,將這些叛兵拿下。”
江安義笑道:“蘇將軍,不用為難,是非曲直且由樸天使去斷定。”
“不錯”,蘇明激地看了一眼江安義,道:“來人,護送廖將軍和江副使前往鎮將府,一干人等隨同前往。丁大沖,你帶人先回軍營,廖將軍的安危由我負責。”
丁大沖無奈,只得帶著輕騎回去。江安義也命趙虎等人松開了廖建輝,換由蘇明的手下護擁著眾人來到鎮將府。
鎮將府,樸良佐坐立不安,心中一個勁埋怨江安義。這個刺頭,到哪里都要惹事生非,自己怎麼就粘惹上了他。
蘇明進來拱手稟道:“樸天使,末將將廖將軍和江副使至此,請天使示下。”
“讓他們進來。”樸良佐沉著臉居中落坐,酒宴早已被撤下。
外面走進來一群人,樸良佐驚詫地問道:“蘇將軍,這是怎麼回事?”
沒等蘇明答說,趙虎等人先行跪倒,向天使哭訴原委。
樸良佐頭皮發炸,發立起,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出來做個封賞使還惹上冒功殺將的事,都是江安義這個霉氣鬼帶的。怒視一旁的江安義,江安義一臉平靜,滿不在乎。
廖建輝臉蒼白,事到如今唯有抵死不認,把水攪渾,搏一線生機。當即抗聲辯道:“樸大人,這些人貪生怕死怕我罰,反咬一口,請大人明查。”
趙虎等人說黃沙關將士是證人,廖建輝則辯稱他麾下的輕騎能為其做證,各執一詞,鎮將府中作一團。
樸良佐頭大如斗,這等事怎麼能摻雜,新封的伯爺掩敗為勝,當日朝堂之上天子的歡喜勁他可是一清二楚,這不是響亮的打臉嗎?再說這些兵子是好惹的嗎,一個不好就能把自己給殺了,這個江安義,真能惹事。
轉臉看到蘇明似笑非笑,樸良佐有了主意,和藹地笑道:“蘇將軍,此事乃是軍務,廖將軍既然涉案,軍中以你為大,此事就由你來置。”
蘇明暗自冷笑,恭道:“此事涉及廖伯爺、江副使,末將位卑權輕,聽從天使大人決斷。”
“本天使只是來代天封賞,沒權置軍中事務,此事還是由蘇將軍你做主。”
蘇明笑道:“剛才天使大人還下令命卑職前去保護江大人呢。”
樸良佐被噎得無話可說,無比惱怒地瞪了一眼江安義,冷聲道:“江員外郎,此事由你而起,你看該怎麼辦呢?”
江安義可沒樸良佐那麼多顧忌,應道:“既然樸大人不愿置此事,不如將此事上奏天子,請天子示下。黃沙關乃是軍事要地,請蘇將軍把我和廖將軍護送到安北都護府去,有關人員一并送去。”
“也只好如此了。”
蘇明想了想,也點頭答應。
大鄭有四個都護府,以方位名之,即安北、安西、安南、安東四大都護府。都護府是軍政一的衙門,拿安北都護府來說,安北都護府設在登州昌化府,大都護苗鐵山正三品的要員,管著安北大營十八萬大軍外還兼管著登州的民政,可謂位高權重,一呼百諾。
不過,大都護雖然管著民政,仍設有刺史衙門。登州、孟州、并州、黔州四個都護府所在州刺史的日子不好過,兩個婆婆,既要聽朝庭的命令又要聽都護府的號令。
大都護之下有兩個副都護,手下還有軍中將領,管軍;管民政的刺史、長史、司馬等府衙人馬都在,同在一個鍋里吃飯,正應了那句話,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所以這四個州的文都不得調任別州。
安北都護府衙門在昌化府正中,高大寬闊的五開門,門前立旗,左右石獅、拴馬樁,門樓兩側左右各有八名按刀而立的軍兵肅立,開的大門進出的都是盔明甲亮的將軍。
越往里走,越發覺整個都護府就如同一座軍營,到可見巡邏的士兵,都護府大堂外更是把守森嚴,旗牌站立在兩廂。帥堂正中黑匾金字“安北節度”,正中帥案,左右兩排黑漆椅,后面是兵架。
苗鐵山居中而坐,堂下座椅上坐著個文士,正在品茶。
“啪”的一聲響,打破了帥堂的安靜,文士詫異地著苗鐵山,只見苗鐵山重重地將他剛送來的文書拍在桌上,憤然道:“豎子事不足,敗事有余,枉費老夫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