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竹挑眉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莫遠見狀，只得是咬了咬牙才說：“我那天，回了一趟南寺去，把錢都捐進功德箱了......”

既然決定要重新做人，這錢他再拿著，便有些燙手，索就捐了。

這倒讓余晚竹有些驚訝，料不到他竟然是把捐了。

那宋小蘭說的他出去了半日，應該就是回了南寺吧？

清河村到南寺路途遙遠，要是靠走過去，確實得費去半日時間，他能有這個心思，也算難得。

“你莫遠是嗎，現今多大了？”余晚竹目和了兩分。

莫遠察覺到態度的轉變，有些欣喜地道：“十三。”

余晚竹愣了愣，瞧得出來莫遠約是十來歲的樣子，卻沒想到他已經十三歲了，他這幅板，看著就像是十歲出頭。

莫遠解釋道：“你看不出來也正常，我從九歲就開始乞討了。”

過得從來就不是什麼正常人的生活，哪里會長個子長，再說了，誰見過白白胖胖的乞丐？

余晚竹沉默片刻，才說：“留下來是你自己選的，我不會虧待你，但是，你也不要讓我失。”

“我的脾氣你是見識過的，眼里也絕對容不得沙子，你想讓大家接你，就必須拿出能讓他們相信你的理由，明白嗎？”

莫遠眼含希冀，忙不迭地點頭，“我保證不讓你失！”

余晚竹接著說：“以后你便幫著我娘做活兒吧，今晚再在柴房將就一晚，明天我會重新給你安排住。”

說完便要走，莫遠卻有些急了，一下子坐起來，輕輕扯了扯的角。

“怎麼了？”余晚竹疑回頭。

但見在燭下，年洗干凈后蒼白的臉龐顯現出一為難，一雙眸子滿是猶豫之。

余晚竹道：“有事就說。”

莫遠垂頭道：“早上習武，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學？”

這幾天他每天都看著眾人打拳，心里屬實羨慕的，尤其是見到余晚竹教那個小丫頭練功時，不經意出來的手，他眼中的狂熱幾乎要掩飾不住了。

聞言，余晚竹淡然的臉龐上出一笑意，“你想學的話自然可以。”

和他說完話，余晚竹又去了許氏屋里。

許氏聽到說要讓改一件舊服給莫遠穿，問道：“阿竹，咱們真要留下他？”

那孩子雖然這幾日看著不錯，但終究是來歷不明，又跟們起過過節，留在自己家里，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

余晚竹道：“娘，他向我保證過了，放心吧，你在家里一個人也忙不開，剛好可以使喚他。”

許氏聽了便沒再說話，翻找出了一件宋逾白不穿的舊裳改尺寸。

改裳不難，只需要把尺寸收剪一下，再好就可以了。

余晚竹摟著宋香，陪在一旁和許氏說話，許氏知道余晚竹開鋪子的事，只可惜也幫不上忙，就叮囑說：“阿竹，娘知道你近些日子忙，但再忙也不能累著子，小蘭能幫你的就讓小蘭做，實在忙不過來就緩緩，啊？”

看著在油燈下穿針走線的許氏，余晚竹心中溫一片，“娘，我記著呢。”

說了會子話，許氏便讓宋小蘭趕回去休息。

余晚竹只得退出屋子，邊走邊說：“娘，改裳不急，等明日白天再給他做也不遲，你也早些歇著，別熬壞了眼睛。”

回到自己屋里，顧仙仙正倚在榻上看話本子，笑得合不攏。

余晚竹疑，“有那麼好笑？”

顧仙仙合上話本子后，瞟了一眼，“竹竹，你是從哪兒找來如此...不正經的話本子的？”

也太骨了吧？

什麼私奔，紅杏出墻，斷袖之癖......

爹娘要是知道看這些話本子，一準打斷的。

余晚竹面不改，“這都是宋逾白買的。”

雖然他買的時候，也只是聽別人說這些是當下時興的話本子，并沒有看，但依舊是他買回來的，這鍋他背的不冤。

“噗——”顧仙仙嗤笑出聲，隨即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宋秀才他，他怎麼會給你買這種東西？”

買這種東西給自己娘子看，難道就不怕不守婦德，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嗎？

余晚竹一臉無辜，攤手說：“我怎知道？”

顧仙仙笑得都快斷氣了，一臉‘原來大名鼎鼎的宋秀才竟然是這種人’的表。

“沒想到宋秀才如此開明？”眼中帶著打趣，忍不住拿話揶揄余晚竹。

余晚竹正襟危坐，想解釋他們已經和離了，猶豫了下還是沒說。

顧仙仙見一臉無于衷，毫不被自己話影響的樣子，頗覺得有些掃興。

還說想看竹竹害的樣子呢，看來又是想多了。

......

春華巷鋪子那邊一直在修繕，余晚竹每日都會過去瞧瞧，幾乎是一日一變樣。

這間鋪子正朝著預想中的樣子，一步步實現。

修繕鋪子的同時，余晚竹還做了許多準備功夫，比如給玉寧街攤子上的每個客人宣傳，說是們即將搬去春華巷的鋪子，讓大家日后找都去那邊，以免在玉寧街尋不到人。

近半月過去，鋪子的整修也到了尾聲。

這天，余晚竹早早地收了攤子，帶著宋小蘭去了牙行。

宋小蘭一臉的納悶，“長嫂，我們又去牙行做什麼？”

余晚竹微微勾了下角，“買人。”

“買人！！！”宋小蘭驚呼出聲，“買，買什麼人......？”

宋小蘭只覺得一頭霧水。

“準確的說，我是要給店里找幾個學徒，但得是簽了賣契的學徒。”余晚竹解釋道。

原想著，雇兩個可靠的人在店里幫忙就行了。

可后來一想，這門手藝，在大周朝可以說是獨一無二了，日后要是買賣做大了，也定然會招人眼紅，難保不會有人起歪心思。

手中也不缺錢，干脆買幾個機靈漂亮的丫鬟回去，由親自教導。

有賣契在手，也不是會苛待奴仆的人，恩威并施之下，足以讓們不敢生出背主之心。

日后，也好放心地把買賣給們。

宋小蘭聽說了的這層思量，自然也是贊的，只是一想到自家竟然要買下人了，就覺子都變得輕飄飄了起來。

這不是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