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學士口口聲聲非得已,但這件事若是提早與宋逾白通個氣,他或許能相更周全的應策,也不至于險些命喪宮城。
他分明就是想以此為借口,好宋逾白喪命在叛賊手上,借此為自己孫出氣。
幸好宋逾白應對得當,引叛賊伏,減了宮中死傷,這才能因禍得福被圣上看重,傷好之后連升兩職。
這件事胡大學士做得晦,理由也充分,因此盡管宋逾白遭此大難,卻不能拿他如何。
原想著自己如今實力不足,遠遠避開也就是了,可今日胡大學士此番又來示好,究竟意何為?
宋逾白淡笑了下,笑意卻未眼,“胡夫子說笑了,都是為陛下效命,卑職又怎會生出怨懟之心?”
憑他現在的實力,還沒法跟胡家作對,因此也不能太撕破臉。
惹惱了胡大學士,他想收拾自己倒是輕而易舉。
胡大學士狀似滿意的笑了笑,“老夫一直將你看作子侄,就知道你是個識大局的,至于...月菡,你果真不考慮了?”
宋逾白堅定搖頭,“卑職,不堪為胡小姐良配。”
胡大學士銳利的雙眸笑意不變,“無妨,無妨。”
反正他今日也不是真正想為自家孫說親,宋逾白心里沒有月菡,真結了親,他也怕自家孫會委屈,今日他只不過是想要一個態度罷了。
胡大學士話已說完,便站起了,宋逾白也跟著站起。
胡大學士冷眼瞧了他兩眼,暗道一聲可惜,這樣出的后生,那般險境能安然渡過不說,還得了陛下的看重,年紀輕輕便已居六品,只可惜與胡家無緣。
他臨出亭子之際,忽然回淡淡道:“宋司業,你是個聰明人,老夫便再提點你一句,這場上,向來都是識時務者為俊杰,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與其樹敵,倒不如善,你說呢?”
這便是在警告他了,宋逾白垂眸拱手,“胡夫子說的是。”
待人走后,他又獨自在涼亭坐了許久許久,半晌才神如常的從亭中出去。
......
轉眼已是十月初,京城的氣候已然十分寒冷。
余晚竹也不大出門了,就連朱妙意請了兩次,都借故推了,日常除了在家與許氏幾人待著,便就是趁宋逾白休沐時,二人悄悄的出去約會。
宋小蘭的休養至今,已經差不多好全了。
但徐堪還是以怕留下病為由,每隔一日便要過來一趟。
兩人之間的那些眉眼司,別說余晚竹他們了,就連何慶何芳,恐怕都看出了些名堂。
宋香有時會在里念叨什麼,“大哥哥和姐姐,徐哥哥和二姐姐......”
可待人去問,就又什麼也不說了。
十月初九,都快晚上了,桐花小院大門閉,宋逾白卻突然過來了。
他估計是一下衙就直奔了這邊,上還穿著服。
眾人正在吃晚飯,見他過來,詫異之余,許氏連忙讓何芳給他安排碗筷。
許氏問道:“阿白,怎的這麼晚還過來了?”
宋逾白吃著熱騰騰飯食,瞧見周圍親近之人,忙了一天的疲憊仿佛也消散了許多。
他溫聲道:“確實有件事,娘,我有幾個同鄉,知道您也在京城,早就說了上門拜會,因著小蘭的傷勢,便一直耽擱著,眼下小蘭傷也好了,我想你們回狀元府,正好我明日休沐,他們應當是會過來。”
許氏一愣,住慣了桐花小院,還真是有些舍不得挪窩,雖說狀元府更寬敞些。
但也知道,自己是名正言順該住在狀元府的,便點頭說:“那我們明日便搬回去,只是時間上會不會有些來不及?”
宋逾白搖頭,“府里我已梁全和曾山收拾妥當了,你們只管回去就是。”
見母子倆事說定,余晚竹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說到底,穿來至今,還沒有一個人在外住過呢,想想便覺著冷清。
宋逾白忽然對說:“阿竹,明日你也一起去回府罷。”
“我?”余晚竹擺手,“明日狀元府有外客,我去恐怕不妥,還是待在桐花小院就是了。”
宋逾白一本正經地道:“桐花小院是你的地盤,我來吃過這麼多次飯,你總得給我個做東的機會補償回來,明日你陪著小蘭和阿香就是,不會有什麼不妥的。”
聽到如是說,余晚竹只好點頭。
許氏和宋小蘭卻對視一眼,心中都在暗暗吃驚,這兩人好似關系緩和了許多?
總覺得他們兩個,近些日子說話相,都不似往日那般生分了。
宋小蘭眼中暗自竊喜,許氏卻嚴厲地瞪了一眼,暗示不可手,阿白和阿竹的事,由他們自己做主。
宋小蘭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不會添。
第二天一早,梁全便過來將余晚竹和許氏等人,接回了狀元府。
余晚竹的屋子還是先前那間,早上起得早,便又去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和宋小蘭說說笑笑快到正午,果然見外面喧鬧了起來,想必是客人到了。
都是男客,宋小蘭和宋香兩姊妹也沒有去見客的必要,因此都陪著余晚竹待在屋里。
午飯也是在屋中吃的。
半下午,客人走了,許氏和宋逾白一齊來看們,“憋壞了吧,快出來玩兒!”
余晚竹這才到堂屋坐著,曾山又奉了茶水過來,還沒說兩句話,梁全忽然面古怪的走了進來。
“大人,剛才...這個...”
一面說,一面還用眼神瞟了瞟余晚竹。
宋逾白見他吞吞吐吐,皺眉道:“直說便是,余姑娘又不是外人。”
梁全咬了咬牙,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宋逾白。
“大人,胡家來人了,他只給了我這張請帖,我轉給您,還說請小姐們務必賞臉......”
宋逾白臉頓時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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