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皇宮，隨著姬令月的一聲冷喝，爭吵終于平息。

一雙雙眼睛看向姬令月，李相夷的眼中滿是期盼，他不相信帝會對宗門進行無休止的退讓。

“天劍宗的訴求朕知道了，不過李相夷的建議也有一定合理，這樣吧，除了烏山宗、太上劍宗、瓊華仙宗外，其余宗門可以自行商定各州的劃分，三日后正式冊封之前到林相手中即可。”

李相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雙眼，看著姬令月的目滿是失。

為大玄人臣這麼久，所求的不過是為國效力，為百姓盡一份力，可如今姬令月這一句話，將百的心毀之一旦。

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姬令月要做出如此不利于大玄的決定，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保住的那個皇位嗎。

“吾等謝陛下恩典。”十二宗宗主齊齊行禮致謝，天劍宗宗主的笑意控制不住的在臉上出，能留住天劍宗目前的產業，還接管了一州的事務，他有更大的空間去從大玄上吸取利益了。

失的表出現在不員的臉上，姬令月的視線緩緩掃過，將他們的名字記在心里，等著日后慢慢清算。

從今以后，朝堂上必須只有一人的聲音，無論對錯，都不允許有人忤逆。

....

早朝之后，李相夷失魂落魄般的穿過宮門，回到姬令月賜給他的府邸之中。

推開書房門，看著掛了滿墻的詩詞，李相夷面追憶之。

他也是傳統儒學教出來的學生，他有自己的儒道老師，李易安，李大儒。

從小到大，師傅表揚他最多的，就是他忠君國的思想，為了表現自己，青年時候，他寫了很多歌頌帝王的詩句，并引以為豪。

這滿墻的墨寶，曾經一直是支持他一路行走的力。

那日科舉失利，當他得知自己僅僅是秀才之時，他看著滿屋子的墨寶，告訴自己，自己所求的不過是報國的途徑，只要能朝為，陛下終將會看到自己的能力，也總會有展示自己抱負的機會。

所以，即使是與姜好，他也依然覺得，自己是朝廷的，雖傾向與林平安不同，但目標同樣都是為陛下好。

可現在，他突然間覺得自己錯了。

將墻上的幾幅墨寶取下，從書架上將過去推崇的書籍也搬出，李相夷一屁坐在地上，拉來一個火盆點燃，把一幅幅墨寶、書籍緩緩丟進去。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李易安推門而，聞著空氣中一燒焦的紙頁味，皺了皺眉，見到頹然而坐的李相夷。

“相夷，你在燒什麼。”

李易安緩緩走到李相夷旁，低頭看著自己這位最得意的徒弟。

“燒一些年無知時寫的東西。”

李相夷低著頭，手中作不停，目凝視著跳的火。

自己這位徒弟，竟然第一次沒有起行禮拜見這位師傅。

李易安蹲下子，不由分說的搶過一篇墨寶，展開來看到里面的容后，驚詫道。

“相夷，這不是你最喜歡的詩嗎，當年你還讓我拿給陛下看過，陛下都夸你寫得好。”

李相夷的文采并不弱，雖然沒有像姜那麼變態，但也有幾首自得的詩句，在整個文人圈中小有名氣。

李易安手中的這首就是其中寫得最好的一首，寫的乃是忠君，文里行間，現了作者氣回腸、赤膽忠心的思想。

“燒了吧。”

李相夷從師傅手中奪過這首詩，丟火盆中，火瞬間高漲，吞噬了李相夷青年時的回憶。

李易安皺眉，側眸看向旁的李相夷，一下子愣住了。

李相夷清秀的臉上，如今已滿是淚水。

“相夷，到底怎麼了。”

李相夷是從小到大的，即是徒弟，也像是孩子，這麼多年，還沒見李相夷哭過。

李相夷盯著火盆里的火焰，低聲道“今日早朝，陛下已經決定，將十三州劃給宗門自由治理，宗門向朝廷稱臣，但朝廷也給予了他們巨大的自由度。”

“我跟右相聯合整個國仕院，想出來的制衡十二大宗門的對策，也被陛下輕描淡寫的略過，十二個自治州將由宗門自行分配。”

“師傅，您是知道的，宗門這些人知小禮，而失大義，對于他們來說，自我的發展是遠大于集的利益的，將各州府給他們管理，我不知道會發生怎麼樣的災難。”

“曾經我也懷疑過姜，不...是姜圣，為何他從一開始就極度反宗門，反退讓，現在我才明白，和平和穩定，就不應該是用犧牲自己利益的外，所談出來的。”

“師傅，你知道嗎，其實蠻族南下的消息，在發生后的第二天就傳到了京都，但是卻被人了下去，你知道是誰干的嗎。”

李易安抿了抿，有些猶豫，但其實心知肚明。

“是陛下吧...”

李相夷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正是陛下，我從沒想到，會將自己子民的生命就這麼送給蠻族屠戮，原因卻僅僅是制衡鎮北王和所認為的減小損失。”

“那寒骨關，可是百萬余平民和四十多萬戰士啊，就這麼送給蠻族殺了？若不是姜神勇抵抗，鎮國公以命衛國，我大玄整個北方到底要死掉多人。”

“在京都，本就不在乎這些，在乎的只有姬家的王朝，在乎的只是自己的修為。”

李相夷說著，淚水不自覺的滴落到地面，看著自己火中憔悴的雙眼，苦笑一聲。

“寒骨關之戰勝利，第一個想的就是召回姜圣，分化北境的凝聚力，給蠻族休養生息的機會，這我能理解，帝王心，講究制衡，要保持朝中各黨的平衡，也要保證大玄外界時刻都有小威脅。”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留一個蠻族在北境練兵，這無可厚非。”

“最是無帝王家，也許真的不在意每年死的那幾十萬百姓。”

“可是我不能接的是，召回姜圣后，是要給人定罪，當民怨沸騰時，選擇去鎮，當百不同意宗門接管各州時，選擇的是削弱百、家族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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