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宇宙在托的轟鳴聲中醒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于是急忙起床穿服收拾東西，然后扛著械出了門。

清晨的霧氣還未散去，將械放在門口，然后去一邊的水龍頭洗漱。

這里的水永遠是刺骨的冰涼，宇宙邊洗邊打冷戰。

“帽子要戴。”

僅僅一天的時間，宇宙已經對這個聲音悉到不能再悉。

頭也沒回道：“怎麼上來得這麼早？”

七林繞過草地上的水，走到水池邊后才答：“他們今天想去大本營拍，得早點走。”

宇宙一愣，尋思拍攝地點怎麼不知道，隨即想到了自己毫無信號的手機。

“最好帶幾個對講機。”七林道。

“好。”宇宙掏出紙巾了臉上的水珠，見七林還站在旁邊毫沒有移的意思，問道：“今天怎麼不載客了？”

“今天我是你們的向導。”

宇宙：“......啊？”

七林見洗漱完畢，主扛起了放在地上的械后才解釋道：“去大本營的路不好走，海拔四千多，你們自己去不安全。”

宇宙哦了一聲，跟著七林往貢嘎寺門口走。

“那今天能回來嗎？”

“如果還要去c1，就得準備營了。”七林回頭看了一眼，“你和客戶再商量一下，確定了和我說。”

“好。”

這對新人就是爬那瑪峰相識的，一聽說可以去c1，自然舉雙手贊。

新娘新郎二人、宇宙團隊四人再加上械、拍照用的服、帳篷睡袋等品，七林又喊了兩個藏族小伙一起陪同上山。

有向導帶路幫忙拿東西，這一路都格外順利。而且天公作，天氣也是萬里無云格外出片。

“可以了！”

宇宙給客戶看了下大本營地區的片子，陳帆也是十分滿意。

“OK的話咱就去c1，時間不早了。”

“沒問題，我換個服咱就出發。”

陳帆拉著老公鉆進臨時搭建的棚子里去換服，團隊這邊則迅速收拾打包。

方才一直沉浸在工作中，這會閑下來宇宙才發現七林和其他兩位向導一直坐在不遠的石頭上。

“收拾收拾，咱們出發。”沖小伙子們喊道。

從大本營出發c1，除了藏族的幾個小伙，其他人個個都是氣吁吁。

向導們分散在隊伍前中后，時刻注意所有人的況。

而七林在隊中，剛好在宇宙旁邊。

“還好嗎？”

宇宙有些氣，擺擺手緩了下，“還可以。”

“休息一會吧。”七林當即拍板，用藏語給前后兩個小伙知會了一聲，所有人都靠邊停了下來。

“之前來過高海拔地區嗎？”

宇宙喝了兩口水，問道：“玉龍雪山算嗎？”

七林點頭：“算。那高海拔徒步呢？”

“沒有。”

“那你的力很不錯。”

“常年健，還可以。”宇宙看了看七林的板，“和你們還是沒法比。”

七林察覺打量自己的目，也低頭看了看。他不知道宇宙在看什麼，只看到了自己滿是塵土的和灰突突的鞋子，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宇宙看了看藍天，看了看雪山，又看了看腳下黑的土路，忽然想起了什麼。

“哎對了，覺很多騎托的小伙年齡都不大。你們都是從小就騎嗎？”

七林道：“嗯，十五六歲就開始騎車了。”

“這麼小！”

“我弟弟17歲，也在騎托，你見過的。”

宇宙瞇著眼回憶了一陣，實在不知道是哪一個。

七林提醒道：“從停車場進村，我前面帶著灰帽子那個。”

“噢——哦，他是你弟弟呀。”

當然，宇宙本想不起來，畢竟那時候在和前男友battle。

七林自然看得出不記得，卻沒有拆穿，順著說道：“嗯，他——不好好學習，也不太聽我的話。”

“有你這麼優秀的哥哥，還不聽你的話？”宇宙一臉不可思議。

七林撓了撓頭，自嘲一笑：“我算不上優秀。”

宇宙瞪他：“c大的學生，怎麼算不上優秀？”

七林一愣，沒想到宇宙連這個都清楚。

“貢嘎寺的大叔說的。”宇宙解釋，“你真的很厲害啊！初中高中都是在康定上的嗎？”

“嗯。”七林道，“我是藏族人，有加分。不然也考不上的。”

宇宙搖頭晃腦地說：“不要妄自菲薄。就算你不是c大的學生，但你熱閱讀、認真生活，就是很優秀啊！”

七林被夸得有些害，不自然地轉移話題：“你看著很年輕，他們都你老板，你是——”

“攝影師，經營一家工作室。”宇宙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己的工作，“我27歲，不算年輕了。”

這時候，另一個藏族小伙從隊尾走了過來，剛好聽到宇宙的話。

“27歲就是老板，很厲害。”

小伙口音比七林重許多，但宇宙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勉強能養活自己而已。”沖小伙友好地笑了，“我宇宙。”

“我是阿吉。”

宇宙問道：“你也騎托車馱東西、拉客人嗎？”

阿吉搖頭，笑的時候出了潔白的牙齒：“我不是，我主要做向導，帶客人們爬那瑪峰和金銀山。”

宇宙了然，忽然回頭問七林：“那你平時做向導嗎？”

七林剛想回答，阿吉搶先一步說道：“他從不帶客人，今天是個意外。”

宇宙沒去問這個意外是什麼，但七林明顯坐立不安的樣子讓想了許多。

“準備走吧。”

“好。”

眾人再次開始爬升，自然無暇再聊天。只有幾位向導偶爾用藏語流，時不時勾起不懂藏語的宇宙的好奇心。

走過一段緩坡后，阿吉說道：“前面就是絕坡，上去就到了。加油！”

“絕坡？”小杜一臉問號。

走在前面的陳帆回頭笑著解答：“讓人無比絕的坡。”

小杜：“......”

看似不遠的距離，他們爬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到最后幾乎是走三米歇一次。

生負重相對輕，老劉和喆子走的那是一個氣吁吁筋疲力竭。

抵達c1阿吉他們幫忙搭好帳篷后，兩位男士不約而同地鉆進睡袋休息，聲明自己不要等睡醒了再吃。

其他人則是煮了泡面，在吃飽喝足后才睡下，畢竟四千多的海拔晚上不是一般的冷。

宇宙不是很困，就打開帳篷頂看星星，十一點前后才進夢鄉。

可還沒睡多久，隔壁帳篷傳來一陣驚呼。

“老劉？”

“老劉！”

宇宙直覺不妙，猛地睜眼迅速穿好服就爬出帳篷，同時看到七林和阿吉也朝這邊跑來。

阿吉臉凝重，一把拉開老劉和喆子所在的帳篷，“是不是高反了？”

只見喆子在使勁搖著老劉，“我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