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林猛地抬眼去看宇宙的表。

只見怔了兩秒，然后反駁道：“不是，你認錯了。”

生還想說些什麼，宇宙豁然起，端起碗筷催促道：“走吧。”

七林掃過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飯，沒說什麼，順從地起。

騎越野托風很大，所以兩人通常也不太聊天。但今天恰如往常的沉默中，七林察覺到了的心不在焉。

到了貢嘎寺，七林沒有向往常一樣坐在托上目送宇宙支好攤子后離開，而是靠墻將托停好。

“今天陪你‘上班’。”

“今天不忙嗎？”

“還好。”

七林幫將三腳架放好，然后坐在平時格桑坐的板凳上。

平時格桑來得比宇宙早，今天還奇怪。

“格桑怎麼還沒來？”

“不知道，我問問。”

七林從側口袋掏出對講機呼了下，但一直無人應答。

“可能在路上。”

“嗯。”

宇宙將咖啡制作的用擺好，然后坐回去著口袋放空。

今天天氣不好，沉沉的，連貢嘎雪山都失去了往日的彩。

“想什麼呢？”

“嗯？嗯.....沒什麼。”宇宙忽然回神，扯了個笑容。

七林瞅了瞅宇宙的背包問道：“今天客人不多，沒帶書嗎？”

“看完了，還沒來得及還給你。”

昨天晚上本來打算去做客順便還書，結果在撞見七林家中的爭執后宇宙完全忘掉了。

“那今天晚上去我家再挑一本，”

“好啊。”

對于宇宙否認自己的份，七林一直想和聊聊，可見神懨懨又實在是找不到機會。

兩人就這樣無話靜靜坐著，直到格桑姍姍來遲。

“怎麼才來？”

格桑將托靠邊停下，宇宙和七林這才發現后座坐了一個藏族姑娘。

“抱歉抱歉。”格桑先回答宇宙，轉而用藏語問七林：“看誰來了？”

七林看到來人還驚訝。

他起，用普通話打招呼：“好久不見。”

他用普通話，格桑便也用普通話說道：“我去王海送格茸，恰好到白瑪。”

白瑪的姑娘下了托，笑著走到七林邊，“好幾年不見了，怎麼樣啊？”

白瑪有藏族姑娘的典型特征，即使沒有穿民族服飾，也一眼能認出來。長得很有特，是一種很有力量的。

“還不錯。”

白瑪的視線停留在宇宙上，宇宙也沖笑著點了點頭。

格桑走了過來沖七林努努：“讓位置，我給白瑪來一杯咖啡。”

七林只得聽話地挪開幾步。

“朗嘉在嗎？”白瑪用藏語笑著問，有些悵然地說：“自從我搬去漢源，再沒見過那家伙了！”

“在，估計在山上瘋跑。”七林堅持用普通話回答所有問題，“你回來看阿佳？”

“嗯，阿佳不好，但怎麼都不愿意搬去縣里。”

宇宙通過七林的回答大概猜出了白瑪的問題。揣著口袋看格桑做手沖咖啡，心里是陣陣暖流。

七林這樣無外乎是因為在場，他不想讓到格格不。

“你喝式還是手沖？”格桑手上作不停，也沒忘記照顧宇宙。

宇宙婉拒道：“我不喝了，晚上想早點睡。”

格桑對昨晚發生的事略有耳聞，打趣道：“大冬天凌晨去看星星，也就七林愿意陪著你去了！”

白瑪聽到兩人的對話，笑容中多了些別的味道，看宇宙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探究。

有時候人的第六就是奇妙的靈敏。只是一個眼神，宇宙就有所察覺。

不想被任何人窺探，所以轉移話題反問格桑道：“咱倆天天一起營業的，你都不愿意陪我去？”

然而神經大條的格桑并沒有領會宇宙這麼說的目的，反而將話題繞了回去：“我就算想，有人也不會給我這個機會啊！”

正當宇宙準備開口，白瑪借端咖啡的時機和宇宙說道：“你好姐姐，我是白瑪桑禎，以前是七林的鄰居。”

白瑪有藏胞說普通話時很典型的口音，宇宙需要豎著耳朵去聽才勉強能分辨。

“你好，我宇宙。”宇宙的介紹簡單又不失禮貌。

白瑪眨著眼睛繼續問道：“姐姐你來子梅村是——”

“來休息一段時間。”七林搶先一步回答。

“那姐姐是哪里人呀？”

宇宙有點不適應別人一口一個姐姐自己，奈何按年齡來說確實是姐姐。

“我在B市工作。”

“做什麼工作呢？”

宇宙不太喜歡刨究底式的提問，又知道對方并無惡意，只得繼續回答。但是，不太想提起工作方面的事.....

“之前是——”

“查戶口呢？”七林打斷宇宙的話，免去了的煩惱。

“我就是好奇嗎！”白瑪嘟嘟解釋，“漂亮姐姐誰不喜歡？”

宇宙笑了笑，沒說話。

“我聽格桑說這個攤攤既可以買咖啡也可以拍照，那姐姐一定是攝影師吧！”白瑪沖宇宙粲然一笑，“能不能給我也拍一張？”

“可——”

“一張三元。”七林沖白瑪指了指小攤前的立牌。

“三元就三元。那麻煩姐姐了！”

有客戶臨，宇宙自然歡迎。

然而，白瑪忽然拉過七林說：“咱倆一起拍吧！”

“我不拍了。”七林輕輕蹙眉。

“拍吧！我時隔三年回來一次，你就這個態度？”

格桑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風點火：“就是，你倆不說鄰居，從小到大還是同學。這關系怎麼就不拍了？”

“我——”

七林簡直是無話可說。

白瑪和七林從出生起就是鄰居，兩家大人好像還開玩笑說定娃娃親。白瑪格活潑可，在村里很招人喜歡。

但七林冷清的格實在是不了人鬧騰，青春期開始基本就不太和白瑪打道了。

然而七林越不想和離太近，白瑪就越想和他搞好關系。

到了初中高中住校，七林只有周末回來還要忙一些家里的事，白瑪也找不到什麼機會。

就這樣到大學，白瑪的父母把小院賣給了剛剛結婚的老李和蘭卡然后搬去了漢源，自此之后兩人就沒怎麼見過，只是微信偶爾聯系。

沒等七林想出什麼借口，執鏡的宇宙發話了：“來吧，往后站一點。”

白瑪滋滋地挽住七林的胳膊將他拉到邊，沖鏡頭微笑。

七林有些不適應生離自己這麼近，本能地想出手。

宇宙通過相機看著這對親又格外般配的男，下莫名的不快繼續指揮：“你們換個位置，七林太高了有點擋。”

七林簡直是有口難言，但白瑪則更加興致。換了一邊，立刻挽住了七林的左胳膊。

“很好！再來一張！”

就在宇宙再次按下快門的瞬間，白瑪踮起腳尖輕輕親了下七林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