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林這次沒有妥協。

宇宙兩只手凍得全是，他不想讓再去冷冰冰的東西。

七林穩穩抓住的腳踝，毫不嫌棄地掉了宇宙的鞋放到一邊。他四下瞅了瞅，沒找到合適的巾，于是直接起了服下擺為掉腳上殘留的水汽。

這一番作速度極快，宇宙本來不及拒絕。

除了年時期親爸幫洗腳腳，這輩子再沒有哪個男人這樣蹲在面前這樣做了。加上腳踝本就是一個飽含暗示的部位，被七林這樣攥著，宇宙覺得渾的熱氣都蹭蹭往頭頂上冒。

和想東想西非常不好意思的宇宙相比，七林的想法格外單純——他就是想盡快讓宇宙暖和起來而已。

的況沒有鞋子那麼糟糕，只有最外層掉。七林過紙巾往墊了一圈順便吸水，然后直起，單臂就將人抱到了爐子旁的矮炕上。

到了這個地步，宇宙再反抗拒絕為時已晚，只得順從七林的所有安排。

“烤一會火。”察覺到懷中人的配合，七林悄悄揚起了角，“我給你拿毯子蓋。”

宇宙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樣就可以。”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了，沒想到七林安頓好宇宙之后，又去理了的鞋。

這次宇宙真的沒法裝鴕鳥，立刻探去攔：“我來就好！”

“沒事。”七林輕笑，“我比較有經驗，保準吃完飯前就干了。”

“不是——”

宇宙咬著，實在是難以啟齒。

“怎麼了？嫌棄啊？”

“嗯.....”

被雪水浸的鞋，即使是今早剛穿上的，宇宙自己是有那麼點嫌棄。

七林卻溫聲道：“沒事，我不嫌棄。”

宇宙將腳丫在毯子里，看著男孩蹲在爐子前的背影，忽然發覺，所謂安穩的幸福不過如此。

雖然和七林實質上沒有任何關系，未來終將漸行漸遠，但此時此刻，他就是每天睜眼后最想見到的人。

果然如七林所說，吃過午飯后宇宙的鞋都恢復了干爽，被烤的暖呼呼的。

宇宙起踩了踩，覺非常滿意：“謝謝。”

“客氣。”七林將碗筷收進廚房又折了回來，“下午什麼安排？”

坐在一旁玩手機的朗嘉聞言也看了過來，眼神中多了些探究。

只是對著七林還好，朗嘉在場讓宇宙無法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稚的想法。

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堆雪人。”

七林早知有這樣的想法，沒覺得突兀，反倒提議：“可以在我們院子里堆，不會被破壞，能一直保持到化雪。”

“可以嗎？”宇宙一下興了起來，“那我下午來堆。”

“嗯，我和你一起。”七林也笑道。

朗嘉看著二位旁若無人的樣子，覺得自己好像被排的小可憐。

他聲氣地說：“我也要！”

七林和宇宙同時回頭去看他，作、角度甚至眼神都出奇的一致，翻譯過來大約是：你這小屁孩湊什麼熱鬧！

朗嘉在心里“切”了一聲，上倒是非常禮貌并可憐：“我也好久沒玩過了，你們不能不帶我.....”

宇宙忍俊不，當即拍板：“好啊，那咱一下就能堆兩個。”

宇宙都答應了，七林自然也不會拒絕，但心里還是暗自嫌棄這個沒眼力見的倒霉弟弟。

“要不要回去午睡？”

折騰一早宇宙也累，確實想休息。

“好，我一會過來。”

宇宙怕自己睡過，只是回去換了個服，然后閉目養神了一陣，就折回了七林家。

七林也沒有睡，他洗了碗又準備了晚飯，然后躺在爐子邊的炕上小憩。

三個人中只有朗嘉，憨憨地回到房間陷了深度睡眠。

由于他睡得過香，七林去了一次沒起來，于是約好的三人堆雪人再次回到兩人行。

七林從樓上下來，沖宇宙搖了搖頭：“算了，咱們先去。等他醒來再說。”

就這樣，兩個人無比和睦地開始了最初的堆雪人計劃。

“堆在哪里？”

七林家的院子那麼大，到底堆在哪里都是需要仔細商榷的問題。

七林四下打量了一番：“嗯.....你想堆在哪里，都可以。”

宇宙立刻問道：“房頂也可以？”

“嗯，如果你能爬得上去的話。”

宇宙撇，那必然是爬不上去。

“不然——馬廄旁邊，怎麼樣？”

“可以。”

說什麼就是什麼，七林毫無異議，拎著鏟子就往馬廄走去。

“為什麼要拿鏟子？”

“把雪聚在一起比較好滾雪球吧？”

“是嗎？”宇宙迷茫地眨著眼睛，“我沒試過。”

七林被問得也有些懵，“.....我也沒有。”

“小時候好像是手團雪球？”

“應該是？”

兩個許多年沒堆過雪人毫無經驗的菜，就這樣盲目地行了。

“聚不起來啊！”

宇宙嘗試了好幾次，卻都因為雪花太過松散而功敗垂。

七林轉過來，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宇宙手中散掉的雪，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初規模的雪球。

宇宙：“......”

“得用點力。”

七林如是說。

“還是不行！”

“.....那把我這個給你，我重新弄一個。”

“不行，我想自己弄。”

“.....那我和你一起？”

“好。”

“......”

當朗嘉從漫長的午睡中醒來，悠悠閑閑地向窗外張時，猛然看到了馬廄旁邊兩個“打罵俏”的影，以及兩個依偎的雪人。

“！！！”

朗嘉踢里哐啷穿好服就往院子里跑。

“你倆怎麼不我？！”

七林和宇宙互幫互助一口氣堆好了兩個雪人，大功告之際宇宙忽然生出惡作劇的心思，趁七林不備用雪球準確命中他的口。

就這樣，兩人像小學生一樣你一下我一下打起了雪仗。朗嘉焦急的聲音響起，這才讓這場貌似永無止境的“戰爭”告一段落。

七林拍了拍手，一臉坦然地說：“了，但不醒你。”

“......”

朗嘉看了七林的兩副面孔。早上七林喊他起來學習的時候直接上手掀被子甚至反復搖晃他，怎麼到了打雪仗就變不醒了？

宇宙見他面青一陣白一陣，出來打圓場：“你最近學習辛苦，你哥想讓你多休息一會。沒事，不然咱們再堆一個？”

朗嘉順著宇宙手指的方向看去，兩個雪人一大一小依偎，再堆一個雪人也是格格不的——就像他自己一樣。

“算了。”

朗嘉拒絕，繃著臉回了屋。

宇宙好笑又無奈：“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沒事，不管他。”七林本沒把弟弟那點小脾氣放在心上，“后天就是除夕了，年夜飯想吃點什麼？”

宇宙知道藏族沒有過春節的習慣，便不想麻煩七林。

“沒事不麻煩了，照常吃就好。”

“不麻煩。”

“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真不用專門做啦！”

七林見宇宙堅持，便沒有追究底。只是在心里默默盤算著，如何讓過一個難忘、開心又有年味的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