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已經搶救回來了, 還沒有離生命危險,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是危險期。”
金霖和容謙一齊吐出了一口氣,繃的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搶救回來了就好……
他們忍不住偏過頭看向墨寒笙,男人臉上并沒有什麼特別的表,只是從墻壁上直起了子,往急救室的門口走了過去。
檀七七被從里面推了出來。
剛做了手,臉上戴著呼吸罩,雙目閉,呼吸急促。長長的睫不是著,眼角,不知道是冷汗還是淚水。
墨寒笙走過去,輕輕地了垂落在側的手指,作輕的像是在一片的花瓣。
然后他緩緩把手收了回來,目送著檀七七被推走了,他閉上眼睛,終于呼出了一口氣。
金霖走過來安他:“一般手功就說明問題不大,還年輕,危險期肯定會熬過去的。”
墨寒笙沒有看他,只是轉過頭看向容謙,他面上一點緒也沒有,只有聲音輕而冷,冷得令人無端從骨子里翻出一寒意:“給我去查,明天我就要知道這件事的所有報。”
“一個人都不許放過,我要今晚所有的監控報告。”
容謙應了一聲,急匆匆的離開了。
金霖看了看他,輕聲嘆了口氣:“你這樣興師眾,我這部戲該怎麼拍下去?”
墨寒笙面無表的往ICU走去,冷冷道:“那就不用拍了。”
容謙看著他的背影,了,然后無奈的“唉”了一聲。
如果今天季青瓷死了,他都怕跟墨寒笙朋友都沒得做了。
他對季青瓷不同尋常的在意,確實令人不著頭腦。
ICU外面,檀七七的主治醫生正在跟墨寒笙講解檀七七目前的狀況。
“……水已經全部吐出來了,落水時間不長,應該沒有傷到大腦,但是這個也說不大準。”
“肺部有進水的況,可能有肺炎的危險,醒過來也要住院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別的并發癥。”
“現在季小姐生命征良好,應該不需要二十四小時就能轉普通病房,手很功,你不用太擔心。”
……
墨寒笙沉沉應了一聲,轉過頭看向病房里的檀七七。
隔著厚厚的玻璃墻,他看到了蒼白得沒有的臉孔。
虛弱的躺在床上,像是陷了沉睡的洋娃娃,無聲無息。
他忍不住看著,看了很久,直到金霖走了過來,對他道:“天快亮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墨寒笙平靜的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在這里陪陪。”
金霖輕嘆了一聲,問道:“要跟的家人說一下嗎?”
墨寒笙搖了搖頭,“應該也不希他們擔心。”
兩人走過去坐在了長廊的長椅上,男人將頭靠在了墻壁上,微微閉著眼,醫院慘白的燈下,他向來無于衷的面容此刻看起來有些蒼白。
金霖道:“那我先回劇組了。”
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金霖看了看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后才搖了搖頭,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往外去了。
影視城里,所有的劇組都在一夜之間停了工,當晚所有在影視城里的演員,都被警察了過去,一對一審問了一遍。
然后將沒有不在場證明的演員都單獨隔離了起來,不論對方份大小。
被隔離的演員不乏一些影視圈的老前輩,一時間整個娛樂圈都人心惶惶起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竟然引得榕城的警察如此興師眾。
因為被隔離的演員實在太多,影視城里能正常開工的劇組也沒幾個了,導演們愁眉苦臉的過來找金霖嘆口氣:“老金啊,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的只是因為有人落水了而已嗎?”一個劇組出事,牽連到整個影視城里的劇組,他們不相信一個小演員竟然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金霖著煙,帶著十分書卷氣的臉上充滿了一言難盡的疲憊:“你們就……好好配合警察的調查就是了。”
“那你說,到底什麼時候能把我們的演員放回來?”
“就是啊,把人關著,我們連正常開工都做不了。現在整個影視城的人都不準往外走,出又不讓出,進又不讓進,這算什麼一個事?”
金霖偏過頭,幽幽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也就損失個幾百上千萬,你知道我停工一天要損失多嗎?”
眾人噤聲。
慘還是金霖最慘。
《江山》稱得上是他近年來投資最大的國民劇,眾神云集,單單主角的片酬就是幾千萬,還有金馬影后葉想想加盟,而現在……主角男主角影帝影后都被警察帶走了……
這部戲倘若拍不下去,金霖估計要一夜之間破產。
有了金霖的襯托,大家伙突然發現自己并不是最慘的,心里頓時好了許多,互相勉勵了一通,各回各家離開了。
金霖完了一煙,接到了容謙的電話,說墨寒笙過來了。
他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墨寒笙跟檢察薄均說話,一旁的副局長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守在一旁。
竟然把薄均都給來了……
金霖一陣心驚跳,只覺得墨寒笙在理檀七七這件事上,完全是魔怔了。
不過是普通的一次落水事件,他這是想往刑事案件上搞。
“金霖,”薄均見到他,笑盈盈的朝他揮了揮手。
這位薄檢察,天生長著一副笑,一雙眼波流轉的桃花眼,鼻梁高,白皙,紅齒白的,看起來完全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派頭,沒有一點檢察威武霸氣的威嚴。
但是金霖聽說過他的來頭,知道這家伙背景深不可測,榕城最年輕的檢察,可不是單單有一張漂亮的面皮就能勝任的。
容謙走過去,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查。”薄均笑笑,“再過一會兒估計就能有結果了。瞧,人來了。”
正說著,就有一個小警察從不遠跑了過來,對著薄均道:“季小姐落水的地方,正好是監控的死角,那里的攝像頭,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壞掉了。”
墨寒笙不聲的問道:“是人為破壞?”
小警察搖了搖頭:“是電路老化。”
墨寒笙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在小河邊確實也找到了兩個人的腳印,但是因為靠近河岸,經過一夜河水的沖刷,腳印已經很淡了,本沒辦法對比檀七七到底是被人推下去的,還是自己掉下去的。
薄均道:“人今天就會醒過來了,其實也不需要這麼麻煩,到時候你直接問問就可以了。”
墨寒笙垂下眼,濃墨一般的睫掩住了他眸的寒,語焉不詳的淡淡道:“我就是怕不肯說。”
薄均輕輕一愣,轉而又低低的笑了起來:“聽你這樣說,你是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只是明知道檀七七會維護兇手,所以才會想要繞過,直接找到決定的證據,把兇手關進監獄去。
真是兇殘啊……
薄均在心里輕嘖了兩聲,對著金霖和副局長道:“我有話想跟墨爺獨自談談,你們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副局長了腦門上的汗,點頭道:“可以,可以。”
說著,趕忙把金霖也給拖走了。
人都走了,薄均從口袋里出了一煙,對著墨寒笙道:“你讓我幫忙查的事,已經有點眉目了。”
墨寒笙呼吸一窒,緩緩抬起頭來,平靜的面容上,一瞬間溢出了藏匿不住的殺氣。
薄均看著他不聲的臉,苦笑著道:“也就談到這種事,你才有點表。不過啊,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等我查清楚了,我再告訴你。”
墨寒笙:“謝謝。”
“謝什麼?為民除害而已。”薄均吸了一口煙,似乎是很愉快的笑了起來,“那家伙害死了那麼多人,我也很想快點抓住他,看看他的死期。”
墨寒笙沒說話。
薄均垂下眼,看到這個男人握的拳頭微微的抖,他心底也有一些異樣的緒,別過頭,沒有再看。
他原以為,他跟墨寒笙不會再有聯系了。
只是沒想到五年前,他們再次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薄均繞開了話題,調笑著道:“不過,你倒是終于想開了?五年了,你可算又找人了,我都怕你憋狠了,有朝一日喝醉酒把我給上了。”
墨寒笙瞥了他一眼,“我口味沒那麼重口。”
薄均不要臉的了自己的小臉蛋:“很重口嗎?我這張臉也稱得上人見人花見花開吧?”
墨寒笙懶得理他,看了一眼時間,轉要走。
薄均跟了上去,“沖冠一怒為紅啊,你知道你這一次得罪多人了嗎,到底是什麼樣的小人啊,能讓我看看不?”
墨寒笙不了他的聒噪,冷冷的呵斥:“別跟過來!”
薄均:“為什麼?”
“你會嚇到的。”
“……”薄均,“人攻擊就過分了啊。”
墨寒笙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把薄均關在了車門外,一踩油門,把人甩在車尾。
薄均吃了一肚子尾氣,咳咳的捂住,盯著墨寒笙的車屁瞧了一會兒,眼睛亮了起來。
這麼寶貝?
藏得這麼,他倒要好好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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