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瑞已經快四歲了，到了上稚園的年紀，馮姨已經給他了下個季度上學的學費，還沒有學。現在兩個人在家，馮姨閑來無事，就教葉錦瑞一點古詩文和英文。

葉錦瑞晃著小短，看著司堯霆坐在他對面，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烏溜溜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有點好奇，也不說話。

司堯霆也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了。

這段時間檀七七和墨寒笙都不在，司堯霆就常常會出現在家里，有時候會帶來他喜歡吃的糖果，有時候就過來在他旁邊看著。

葉錦瑞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看得出來馮姨怕這個高大的男人，所以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耍小子，也不會在他面前說話。

馮姨拿了娃哈哈過來，就看到了花園涼亭里多了一個黑的背影，心里微微一，疾步往涼亭那邊跑了過去，在不遠的時候，喊了他一聲：“司先生！”

司堯霆轉過頭來，見到走過來神張的馮姨，人站到葉錦瑞的旁邊，手臂下意識的護著，是一副防備的姿態。

他淡淡道：“我不會傷他，你怕什麼？”

馮姨七上八下的心被他一眼看穿，心里也有點微妙的尷尬，但是對這個男人的恐懼已經融了的骨里，就算這段時間，司堯霆并沒有對葉錦瑞做些什麼，但是難免還是沒辦法對他放松警惕。

馮姨：“司先生來，是做什麼？”

司堯霆平靜淡淡的笑了一下，反問道：“怎麼，我不做什麼，就不能來了？”

“也，也不是這個意思……”馮姨略有局促的回了一句，就聽到司堯霆淡雅的聲音對道：“我也是小瑞的爸爸，來看看他，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小瑞的爸爸……

馮姨眸底浮現出一霾，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預。

司堯霆這幾日的反常都看在眼里，從一個月一次間或來看看葉錦瑞，到一周一次，再到一天一次。

他來的太頻繁了，這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馮姨低下頭，默默道：“小瑞有我和墨先生他們照顧就可以了，司先生不必費心。”

司堯霆撐著臉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那雙格外多薄涼的眼眸輕輕的瞇了一下，角勾起了一若有若無的淡笑。

“哦，你得意思是說，”司堯霆出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角邊慢慢飲了一口，“小瑞不需要爸爸？”

馮姨：“……”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也很想夸司堯霆想的明白，但是這種話，又如何當著司堯霆的面說出口？

低著頭，沒敢說，心里想著，檀七七他們，何時回來？葉錦瑞都要被司堯霆給搶走了。

司堯霆緩緩偏開臉，視線落在葉錦瑞稚的小臉上。

葉錦瑞小盆友睜著一雙烏漆漆的大眼睛，正在吸，他也聽不懂大人們在說什麼，乖乖的喝著馮姨帶過來的娃哈哈，見到司堯霆看他，無辜懵懂的跟司堯霆對視。

“．”司堯霆無聲的笑了笑，像是并沒有看到馮姨的張似的，出手，輕輕的了葉錦瑞圓圓的小腦袋。他作很溫和，令葉錦瑞覺到了舒適，小盆友像是一只小貓似的乖順瞇起眼，看得馮姨心里是一陣恨鐵不鋼……

“他該上學了吧。”司堯霆突兀的開口，“有給他報名嗎？”

“有，有的。”馮姨輕輕的握了手，有些張的回答道，“已經報名好了，老師也找好了，是私立學校，設施建設都是最好的……”

恨不得把學校夸的上天，好讓司堯霆說不出什麼話來。

男人并沒有說話，只是收回了手，抬眸看了一眼，眼角出了一點似笑非笑的神。

心里在想的事，恐怕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是不清楚的。

馮姨握了手，看著面前年輕的男人，心里想著——說什麼也不能讓司堯霆借著帶葉錦瑞上學的名頭把葉錦瑞給帶走了！

葉錦瑞喝完了，把空瓶子給馮姨，烏漆漆的眼睛乖乖的看著馮姨：“馮，小瑞可以上課了。”

別的孩子在這個年紀，掏鳥窩挖地，恨不得上天地，狗都嫌。

葉錦瑞卻乖的說讓他上學就上學，說讀書就讀書，從來不吵不鬧，懂事的不像一個才不到四歲的寶寶。

馮姨把他當親孫子養，一想到這麼乖的一個寶寶要被司堯霆這個冷搶走帶回去，心疼的就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馮姨“哎”了一聲，將英文版的兒讀取了出來，攤開放在石桌上，偏頭看了司堯霆一眼，就看到這個年輕人白皙的手指撐著下，正饒有興味的看著攤開的兒讀。

這些書本都是兒園老師推薦的，正規正版，剛好用來給葉錦瑞這個年紀的孩子進行啟蒙，只是此刻被司堯霆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心里就忐忑不安起來，總怕出什麼問題，被他看出來了，借此把打發走，將葉錦瑞搶走。

馮姨提防他，都要提防出心病來了。

哆哆嗦嗦的讀了一個英文單詞：“蘋果。”

葉錦瑞吃驚的看了一眼，纖細的眉皺了皺，小臉嚴肅的糾正了蘋果的正確讀音：“是apple。”

“呵。”在一旁默默撐著臉看著的男人底笑了一聲，出手走了馮姨手上的彩書本，慢慢道，“我來教吧。”

馮姨吃了一驚，有些不安又有些惶恐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肚子里打著什麼主意。

司堯霆輕聲道：“我口音標準一點。”

這是說英語讀音不標準了。

馮姨一下子漲紅了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司堯霆習得一豪門子弟儒雅溫作風，但是畢竟還是養尊優高高在上的環境里長大的，說話行事，也稍微有點藏不住的居高臨下，并沒有辦法隨和的面面俱到。他并不覺得自己剛才這句話有多傷人自尊，說完就低頭饒有興味的翻閱起那本兒讀了，過了一會兒，才淡淡道：“你下去吧，我只是想跟小瑞呆一下，沒有別的想法。”

他頭也沒抬一下，但是姿態驕矜，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