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謝令窈進宮都有些小心翼翼,就怕遇上什麼麻煩事。
可偏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不過這個麻煩倒不是沖來的,是汐妃同貴妃不知為著個什麼事,鬧著來找太后主持公道。
只是不等進到太后的長樂宮,在不遠的小道上就已經鬧開了,兩人都是高位妃嬪,按理說不會這樣大呼小有失統,可今日兩人緒都異常激,若不是兩邊都帶著不宮人,只怕就要親自上手拉扯了。
謝令窈站在兩波人后不尷不尬,進退兩難。
離著這樣近,謝令窈就算不想聽到們的對話都難。
貴妃猩紅的指甲幾乎快要到汐妃臉上,怒聲罵道:“這麼些年,你仗著陛下疼寵,毫不把本宮這個貴妃放在眼里,如今王之錯已是證據確鑿,你們母子倆還敢大言不慚死不認罪!當真是陛下給你恩寵太過,讓你們母子倆沒了分寸!”
汐妃亦是寸步不讓。
“不過就是個普通歌姬,得了我兒喜歡收府中,貴妃卻非說什麼姚琳琳,私納罪臣之這樣的帽子,今日是非扣我兒頭上不可嗎!”
三言兩語,謝令窈便明白了個大概,王將姚琳琳收后院的事到底還是被禺王一派知曉了,貴妃這是急著將此事捅出來呢。
“普通歌姬?若是普通歌姬,怎麼前腳被人認出來,后腳就溺斃在了井里?”
貴妃似笑非笑,語氣帶著惋惜。
“可是懷王的骨呢。你的長孫,就這樣白白沒了,實在是人可惜。”
汐妃臉難看得嚇人。
“不過一個歌姬,本就不配孕育皇室脈,死就死了,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謝令窈錯愕得看著爭執不休的兩人,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姚琳琳死了?
謝令窈自己經歷過死亡,也當過母親,更能切會生命流逝的恐懼和不能顧全孩子的絕。
姚琳琳還那樣年輕……
謝令窈自間涌出一難言的悲哀。
可眼前的形勢,容不得去考慮旁人,因為火勢已經是燒到了謝令窈上來。
不知是哪個宮人,注意到了一側的謝令窈,忙向貴妃稟了話。
見兩人都朝了過來,謝令窈也不好再裝聾作啞,忙走了過去見禮。
貴妃顧不得和客套,直接道:“聽說,江夫人在王府,是見過王的那位妾室?”
貴妃出高貴又在貴妃之位上端坐多年,開口便帶著威。
汐妃倒是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不過在深宮中待了二十余年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表自己的緒。
“哦?那江夫人可就要好好想一想,千萬可別記岔了,不然惹出了什麼禍事,恐會給江大人帶來麻煩。”
兩人皆是來者不善,居高臨下又滿含警告的目落在謝令窈上。
可謝令窈并不覺得此事難辦,江時祁接下來禺王遞來的消息,便算是應下了他的要求。
江時祁站哪邊,謝令窈便站哪邊。
夫唱婦隨嘛~
“回兩位娘娘的話,此前臣婦在王府赴宴時,因陪著王妃說話,是去過王府后院一趟,也的確是見過一子,那子容貌上倒是與那姚家十分相似。”
謝令窈此話仍有所保留,只說像。
貴妃笑得囂張,挑釁地看了一眼憤怒的汐妃。
汐妃看著云淡風輕的謝令窈,已然是了殺心了,但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該 貿然與江時祁為敵。
只是謝令窈這番行徑,究竟是江時祁授意,還是自己想著要攀附貴妃的私自決定?
若是前者,怕是麻煩了。
“江夫人,可是看仔細了?”
謝令窈避開汐妃威脅的眼神。
“看得真切,不過臣婦與姚小姐并無深,憑容貌,并不能斷定那子究竟是不是姚小姐。”
“江夫人此話在理,這天下容貌相似的大有人在,只是相像,算不得什麼。”
汐妃拿不準貴妃的意思,但這番說辭對卻是有利的,便應和道:“便是這麼個理兒。”
“是以,某些人也可以用這個理由在陛下和太后跟前分辯。”
汐妃:“……”
也的確是這個意思,死人是開不了口的,無人證明是姚琳琳,便不是。
私納罪臣之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罪,大不了被訓斥,最多也不過是被罰閉。
但壞就壞在,是姚琳琳。
姚家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為王做事,經他們手做的事數不勝數,若是一個不小心被陛下察覺,他們母子倆這麼多年的努力可就算是白費了。
“我會去請陛下做主,接姚家人上來認尸。自己家的人,我想他們是不會認錯的。”
若不是謝令窈這句話,貴妃還當真沒有察覺到這個。
汐妃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
當時姚家被貶出京,王明面上并未手求,卻跟景侯許諾,只待他坐上皇位,定將姚家迎回。
結果王扭頭就殺了景侯,這會兒又殺了姚家的掌上明珠,就算姚家剩下那幾房不氣候,可也不是泥人做的,還能任任團不做聲?
若他們真被接進京都,難免不會趁回咬一口。
到時候就真的全完了。
伺候皇上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狠厲。
這會兒才覺得,這件事辦得當真是蠢,還不如好好將人養著,對外只說王是真心喜歡才留在邊,這樣大不了就被訓斥幾句,傷不了什麼本。還能落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
那可是王的第一個孩子!
哪里像現在這樣,騎虎難下!
汐妃此時,恨貴妃,也恨謝令窈多事。
死盯著謝令窈,冷笑一聲:“江夫人……”
話未說完,便被一聲冷呵打斷。
“貴妃、汐妃,你們倆都是宮里多年的老人了,堵在路上,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本宮不求你們以作則,卻也不要擾宮風氣!”
皇后從太后宮里的方向走了過來,看樣子是剛從老人家那里來。
兩人都不大把皇后放在眼里,但明面上卻是不能反駁什麼,規規矩矩站好不再說話。
“去吧,太后等著你們呢,老人家也想知道,是什麼事讓你們二位如此大干戈。”
皇后打發走了兩人,才把不贊同的目落在謝令窈上。
“本宮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怎的還是淌了這趟渾水?”
謝令窈福了福,淺笑道:“形勢所迫,臣婦與我家夫君實難獨善其,倒不如干脆讓水再渾一點。”
“畢竟,要想渾水魚,這水自然是越渾越好。”
皇后挑了挑眉,也笑了:“既要魚,那人越多才越有趣兒。”
穩坐后多年,怎會是不爭不搶歲月靜好之人?
無無求的,那是佛,不是人。
“今日你先回去吧,太后念著你,知道如今宮宮外都不太平,你們江家又在風口浪尖上,讓你近來不必進宮,免得遇到今日這樣的事。”
謝令窈恭敬頷首,朝皇后行了禮,又遙遙對著太后的宮苑行了禮,方才離宮。
皇后卻是站在原地,看了看還在爭吵不休的貴妃和汐妃,臉上浮出輕蔑的笑意。
兩個不知所謂的蠢貨。
她代替哥哥入朝為官,伴君在側三年,卻對他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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