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進看著站在門的羅佳，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聽了多。

羅佳臉不紅不白，當然也沒有黑。

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程進，不悲不喜，無波無瀾。

可程進萬箭錐心，因為羅佳的眼神不是憤怒，是陌生。

四目相對，不知過了幾秒，程進下意識步上前，張口。

羅佳搶先一步，“你有事先走吧，樓上我招呼。”

越平靜程進越剜心。

他手要拉，“我們回家…”

羅佳為了躲他，生生往后退了一步，眼里一時沒摟住，出厭惡。

程進抓空，心都跟著一沉，正要開口，藍淇走進來。

對羅佳說：“對不起，我沒想打擾到你。”

程進臉鐵青，沉聲道：“走，離我倆遠點。”

藍淇真沒想捅到羅佳面前，不然這三四個月時間，有的是機會說。

眼白泛紅，是沒見過程進這種模樣，與其說氣憤，不如說忐忑無措。

他在怕什麼？

怕羅佳知道真相？

怕羅佳當眾鬧得他下不來臺？

還是……

藍淇忍著眼淚，轉就走。

羅佳開口：“你跟一起走。”

程進眉心一蹙：“你給我點時間，我跟你說清楚。”

羅佳面無表：“行，晚點再說，你倆現在都走。”

程進要話，羅佳著拳，低聲音：“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也不想當眾丟人現眼，走！聽不懂嗎？”

幾乎咬牙切齒，程進臉紅白加。

轉，羅佳邁步上樓，沒有直接進包間，而是先去了趟洗手間。

鬼知道躲在隔間里多想捂著大哭，可實際上再痛，也只能閉著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腦子里繃著一弦。

還有那一屋子人呢。

不能哭，不能哭。

不知道做了多次深呼吸，羅佳睜眼，眼淚被生生憋回去，推開隔間門，在鏡子里看見面如紙的自己。

再次回到包間，羅佳已經替程進想好突然消失的理由，只是沒想到房門推開，看到坐在原位的程進。

桌上人正在跟程進熱聊，程進看了眼門口，有人道：“佳姐快來，你一會兒不在，程主任都六神無主了。”

程進張，怕羅佳隨時掉頭離開。

羅佳也想過轉就走，只一秒遲疑，邁步走進包間。

在外人看來，羅佳和程進只不過出去幾分鐘，沒人看出兩人不對勁兒。

羅佳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心里只覺得可笑。

從前覺得顧伯寧假正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可實際上程進，藍淇，包括，大家都是假正經。

程進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還套里裝著套。

有人講了好笑的話，桌上人都在笑，羅佳眼淚。

“佳姐眼淚都樂出來了。”

羅佳閉著眼，咧著，手一個勁兒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程進拿紙幫，一旁人打趣：“程主任你不要這個樣子，大家私下里都說，看完你跟佳姐談，搞得沒談的不好找對象，談了的想踹對象。”

程進不說話，羅佳睜眼，邊笑邊道：“那我把程進給你，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