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洗了碗，羅佳又陪周麗玲去樓下逛了一圈，待到回房間時，承認，這兩個小時一直在想那只黃油小熊。

羅佳告訴自己，不扔這熊的唯一原因，是它會說話。

而按下開關也不是為了聽程進說什麼，而是判斷這里面有沒有的名字，有沒有扔了又會暴自己的容。

靜謐房間，程進的聲音近在眼前：“你先別扔，我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但我又實在想跟你說說話，對不起，我知道無論說多次都沒辦法減我之前犯下的錯，但不能因為彌補不了就不說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知道我犯了一個沒人會原諒的大錯，你再也不想看見我也是正常，我不該來打擾你，我明知道我來會給你帶來困擾，但我看不見你心里難的要死。”

“我怕你很快就遇見還不錯的人，怕下一秒就聽說你跟其他人在一起，我怕我會發瘋，會沖到你新找的男朋友面前耍無賴，會機關算盡，會仗勢欺人……我不是嚇唬你，我只是比你更了解我自己。”

程進聲音輕輕的，羅佳一下想到趙一鳴。

那個跟面對面坐在早餐店里，上一秒還準備表白的男人，下一秒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后面子都不要，直接切換話題，然后，就再也沒有然后了。

當時只是預趙一鳴不會跟在一起，但也沒有確切證據跟程進有關。

原來，真是他。

程進：“我不像外人說得那麼好，跟完更不沾邊，外人能看到的是我可以給他們看的，其實我自私又自負，我很想你大鬧一場，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這樣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在一起，不是你占我什麼，而是我占盡便宜，我是祖上積德才能認識你，你…可能祖上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才遇到我。”

羅佳鼻子驟然一酸，后知后覺，眼眶也模糊了。

程進聲音低低的：“我不敢讓你不生氣，也不敢求你馬上原諒我，我甚至不確定你還會不會原諒我，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來找你不是因為什麼狗屁的人品好，我純自私自利，我就是喜歡你，與其在外地整晚做你跟別人在一起的噩夢，不如來渝城看著你做。”

羅佳蹙眉，看著小熊像看程進本人一樣煩躁。

程進：“遇見我你就當自己倒霉好了，心態好一點，想發脾氣隨時找我，別把自己憋壞了。”

羅佳氣得張口吸氣，他還真了解，知道聽到哪段是什麼心。

小熊忽然不說話了，羅佳以為聽完了，正出神，程進聲音忽然傳來：“你還在聽嗎？”

羅佳生生嚇了一跳。

程進輕聲道：“我好想你啊。”

羅佳渾汗豎起。

五分鐘后，羅佳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開大門，下樓。

樓下垃圾站，羅佳打開紅的有害垃圾桶，把拆掉的錄音電池丟進去。

黃油小熊就放在一旁干凈的位置，全新的，應該會有人撿回去。

重新回家躺在床上，羅佳想哭，但是用深呼吸緩解了。

腸吃了就吃了，黃油小熊不能留。

麻辣兔頭可以，腦和昏頭，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