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程進生日。

此前四個月里，每每羅佳打開柜，看到被藏在里面的純金玫瑰花束，總有一種散盡卡里存款給他買個貨的沖。

可事實是傾家產也只能換幾朵金花，總不能他送一束，送幾朵吧？

想來想去，羅佳想通了，干嘛要跟程進拼錢呢，就老老實實另辟蹊徑吧。

程進想要什麼？

羅佳知道。

當天晚上十一點五十五，羅佳拎著蛋糕，打開臥室房門，正準備溜去樓下…

突然看到客廳沙發上，手機屏幕照亮森白的一張臉，羅佳猛吸一口涼氣，頭皮都麻了。

周麗玲抬眼，風輕云淡：“我正想你呢。”

羅佳：“你怎麼還沒睡？”

周麗玲開了燈，茶幾上放著一個自己做的蛋糕，說：“今天不是小程生日嘛，我還以為你不準備給他過了。”

羅佳：“……”

周麗玲：“你把蛋糕給他拿下去，還是他上來？”

羅佳：“……我去他上來。”

從房里走出來，手里拎著一個買來的蛋糕，不是不想自己做，而是沒有機會，在外程進看著，回家周麗玲看著。

羅佳下樓，手出來剛想按門鈴，門突然從里面打開，程進守株待兔，一把將扯進去，低頭就要親。

羅佳反應很強烈，抵著他口別開臉。

程進納悶，輕聲問：“怎麼了？”

羅佳：“我媽你上去。”

程進挑眉：“阿姨還沒睡？”

羅佳心中五味雜陳：“我生日都沒說親手給我做個蛋糕。”

一分鐘后，二樓半掩的房門被人拉開，程進比羅佳更早進門。

周麗玲滿臉笑容：“小程，生日快樂。”

羅佳還沒換完鞋，程進已經快步走進去，給了周麗玲一個大大的擁抱，“阿姨，謝謝您。”

周麗玲拍著程進的后背，“謝什麼。”

程進很高，弓道：“您對我太好了，跟媽媽一樣。”

周麗玲笑：“那你就把我當你媽媽。”

羅佳看著眼前畫面，第一次不覺得程進假惺惺，從前兩人在一起，很談及各自的家庭細節，像程進只知道單親還有個弟弟，羅佳也只知道程進父母是搞科研的，很忙。

是程進來渝城后，羅佳才更了解他的過往，程進父母都是院士，一年也沒幾天假期，他沒有外公，外婆又不大好，程進小時候跟在爺爺邊，可他爺爺是程德清，更忙，所以程進特別習慣獨，很早就獨立，稍微長大一點就去住校，二十出頭就一個人出國。

程進說：【我家里人都對我很好，但我還是喜歡你家里的氛圍，一起吃飯，吃完飯阿姨帶我們到逛，這的鄰居我都很喜歡】

羅佳心說，這有錢又缺煙火氣的爺，也是給上了。

不遠程進還抱著周麗玲不肯撒手，羅佳一走一過，“行了，這是我媽。”

程進抬起頭，羅佳沒想，他眼睛還真紅了。

周麗玲趕拍著他手臂哄：“好孩子別哭，只要你在渝城，以后每年生日阿姨都給你過。”

程進點頭，“謝謝阿姨。”

羅佳窩心，尤其當周麗玲還送上一件親手織的時，忍不住：“媽，我生日你都沒這麼上心。”

周麗玲：“你小時候我給你織了多件？喜歡我過幾天也給你織一件。”

程進吃著周麗玲親手做的蛋糕，拿著親手織的，看向羅佳：“你的禮呢？”

羅佳瞄了眼買的蛋糕，“吃吧，都是你的。”

程進沒有刁難，開口就是：“真漂亮，一看就是千挑萬選的，我喜歡這個小獅子。”

羅佳送程進的蛋糕上，有一只很可的‘辛’，還是它小時候的樣子，確實認真選了蛋糕店，又認真跟店里通，讓對方做了選的圖片。

以為程進會說不用心。

程進切了小獅子的蛋糕，分給羅佳跟周麗玲，周麗玲嘗了一口：“還是人專業的做的好吃。”

程進：“兩個我都好喜歡，謝謝阿姨和羅護士長的心意，這是我過的最甜的一個生日。”

羅佳聽到程進的稱呼，眉心輕蹙：“行了，別裝了。媽，我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