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閑裝的周霖祥有說不出的溫和,頭頂清晨刺眼的芒,何易枝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多年前。
隔著學校的鐵柵欄門,周霖祥塞給課堂筆記。
周霖祥的字很好看,龍飛舞,記錄著課堂上每一個關鍵。
何易枝晚上不在學校住,何勝華工作忙沒時間接送,又怕跟司機有危險,干脆就不讓上晚自習。
但高中時期的老師遇到難題,就算是晚上的時間,也要講解一番,每次都聽不著。
是周霖祥會幫記錄一份,又怕走得太近惹其他同學質疑什麼,所以每次都是順沿著學校場的鐵柵欄門,地接周霖祥的筆記。
“何小姐,是來找你的嗎?”后福利院的人問。
何易枝回過神,點點頭,“是,我來就行。”
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站在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微微朝周霖祥頷首,“早安。”
淡淡的梔子花香,是一直很喜歡的花束。
以前上學的標簽都要用梔子花的,但都過去很多年,久到何易枝忘了自己也曾經有喜歡的東西,沒想到,周霖祥還記得。
“考慮得怎麼樣了?”周霖祥看出局促,跟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何易枝眉頭蹙著,后的福利院傳來孩的笑鬧聲。
周霖祥過往里面看,突然問,“易枝,那個孩子……是在這兒嗎?”
“沒有!”何易枝否認得干脆利落,烏黑的眼睛看著周霖祥,“請你把那件事忘掉。”
“你別誤會,我……這是我們之間的,我不會說出去的!”周霖祥急急解釋,“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在考慮雇不雇傭我,那你真的是多慮了,我就當那件事沒發生過。”
周霖祥若為禾盛的人,七天后的芯片發布會是小事,但他一定會為備關注的人。
難保何承天不會假意接近,各種跟周霖祥套近乎,又或者給周霖祥下套。
這個知道最深的人,一旦被收買,后果不堪設想。
“易枝,你把我想什麼人了?”周霖祥看出的猶豫,面不悅,“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初你好歹與我有恩的!”
當初轟校園的學霸,是個窮小子。
窮到家徒四壁,父母都有病,別說供他上學,連養活他都是問題。
不過他自小就很聰明,一傳十十傳百,有好心人來探,接濟,還有人資助他讀書。
從初中到高中念名牌學校,再到后來出國留學,都是一個‘明叔’的人資助的。
初中高中時期,周霖祥好面子,有些額外的錢不好意思張口要,就是何易枝拿零花錢幫的他。
對當時的周霖祥來說,關乎著命運的錢,不過是何易枝手指的事。
何易枝沒指他承,不過要說幫,也確實是幫了周霖祥。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想,但我是真的……不住出子。”斂下眼眸。
周霖祥目染著心疼,“我們互相留了聯系方式,你知道我在芯片行業,為什麼不主聯系我呢?若不是這次巧林總找的是我,你就打算這麼放棄禾盛嗎?”
他朝何易枝走近兩步,輕嘆道,“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難道就因為那件事,你要連朋友都不跟我做,甚至……要讓我們變最陌生的人嗎?”
他的指責很真誠,真誠到何易枝覺得自己犯了滔天的大錯。
仔細一想,錯的有苦衷,但周霖祥卻是很冤枉。
會發生那件事,又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何小姐……”不遠,突然傳來悉的聲音。
何易枝側目,便見秦宋站在那里,而秦宋的不遠,停著低調奢華的邁赫。
車窗折周圍景,黑的看不清里面,但一穿力極強的視覺,讓不住呼吸一滯。
梁邵行怎麼會來?下意識地看看周霖祥。
“邵爺有些事找您。”秦宋大氣都不敢。
實在是這會兒何易枝跟周霖祥之間的氣息,過于曖昧,尤其現在周霖祥眉目間的心疼。
還有何易枝懷里那束花,刺眼。
他們輕聲細語地談了好一會兒,雖然聽不清楚說的什麼,但表凝重又糾結,就像是一對在吵架的小,生執意男生用力挽回。
仄的車廂里,氣息凝結,梁邵行骨節分明的手把領結扯得七零八落,鷹隼般的眸盯著窗外挨得極近的兩個影。
何易枝也不知跟周霖祥說了什麼,周霖祥進了福利院里面,看方向是朝著何易枝住的那間去的。
剛剛醒來,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外面套了羽絨服,慢吞吞走過來的何易枝一臉不愿,像是來車上領罰的。
車窗半落,梁邵行繃的側臉線條映眼簾,看都不看就問,“天化日之下,你是當我死了?”
“說個話就當你死了?”何易枝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忍不住還口,“那我不得在你面前骨灰盒了。”
說話刺刺的,梁邵行面不虞,“你自己要想歪了,誰也攔不住。”
想歪了?他是指,把他和唐星冉眉來眼去的,想歪了?
不瞎,那暗涌的流竄,都殃及旁人了,他還想狡辯?
“你找我有事兒?”懶得再提這茬,往車里瞥了眼,以為梁邵行是來送離婚協議書的。
這個節骨眼上送,收還是不收?
梁邵行目越過,“秦宋,走。”
“哎,來了!”秦宋應聲,小跑著回車上,以為他們談完了。
但剛系好安全帶發引擎,就聽見何易枝嚷嚷,“你無緣無故跑這兒來,說兩句莫名其妙的話,有病啊?”
何易枝討厭他這種,若即若離,一下子出現在面前,但出現的莫名其妙的滋味。
秦宋沒敢走,過后視鏡看梁邵行,心底疑,不就是查到一半的時候……把孫薇薇抓回來了,想仔細來問問何易枝一些事的詳細經過嗎?
怎麼到了這兒……就只說莫名其妙的話了?
“易枝。”不遠,周霖祥進福利院后,沒有再往里走,而是關注著這邊。
見何易枝站在那兒,像是挨了欺負,車廂里男人骨廓分明的側臉,一看就不是善茬,他有些擔心地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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