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第一次慶幸自己年齡夠大。

韓麗娜跑過來：“太棒了，我現在突然覺得莫莉莉出事不是對我的懲罰，而是老天爺對我的獎賞。”

江染側過頭：“告訴唐朵，我可以幫走秀。”

韓麗娜很想抱著江染親一口：“江攝影師，太謝了。以后我的大客戶拍廣，我一定第一個推薦你。”

江染輕笑，無非是想還郁文舟和唐朵一個人，這種客套話聽聽也就罷了。

另一邊，唐朵不想看到聞聲諾，沒再去拍攝現場。

叮囑樊哥盯，有事再找，就和郁文舟窩在賓館里，繼續想怎麼合理解釋常駐變飛行嘉賓，以及后期剪輯的事。

醫院那邊的消息，孫禮杰打了破傷風，屁了十二針，近期都只能趴著。后面的拍攝是肯定參加不了。

唐朵讓他不著急出院，好好休息。之后會再給他找別的資源彌補。

莫莉莉的經紀公司一直在聯系孫禮杰和樊哥，希可以撤訴。

孫禮杰恨得牙，只希莫莉莉千刀萬剮，半口都不松。

人證證確鑿，莫莉莉不止拍人私和故意傷害的刑事責任跑不掉。還有DM法務部的追責一并送上，錢也不賠。

小助理李屬于被要挾迫，而且帶著證據主自首，寬大理免除了罰。

拍攝現場樊哥和田沅時不時就給發個消息匯報進度和況。

田沅：江染走秀特別出彩，把別的藝人和模特都比下去了。衛晉兩個眼睛都看直了。

樊哥：江攝影師很負責，走完秀妝都沒卸就開始拿著相機補攝影。

田沅：別說，小那張無漢臉，還有男模潛質的。

田沅：哈哈，節目剛錄完，向北和小圖就跑過去圍著給小拍照，弄得他臉都紅了。

樊哥：這邊都結束了，我現在就找聞聲諾談。

唐朵：好。

執行制片老樊沒干過中途勸退嘉賓的事，當然也包括總制片或者金主就是單純看誰不順眼，花錢買痛快的。

聞聲諾敲了兩下臨時辦公室的門，推門進去：“樊哥，你找我？”

老樊指了下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你回國不久，在國還待得習慣嗎？”

聞聲諾點頭：“習慣，我小時候一直在國。”

老樊點了個煙，慢條斯理地問：“聽說，你和經紀公司簽的是十年約，但是有一個半年的對賭協議。”

聞聲諾眼睛睜大了些：“你們還神通廣大，這都知道。”

老樊看著灼燒的煙頭：“你膽子大的。公司推你去S+的綜藝做常駐，而你半年做七首歌，保證至三首上排行榜前五，否則合約解除，你雙倍賠償。”

“不虎焉得虎子，敢拼才會贏。”聞聲諾著鼻子笑，他簽對賭，就是為了可以半年。況且兩倍錢不多，換來能和姐姐近距離相兩個月，很值。

老樊變得嚴肅正式：“你是新人，可以拼。但我們需要的是穩定。風險評估《時尚風云》播出余熱未停時，百分之七十三的可能，你已經和原公司解約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聞聲諾終于明白了一些：“你想和我解約？可是郁總答應過留我到節目結束。”

老樊繃起臉，思考了一瞬說：“郁總不會管這些細節小事。這是節目組連同風險管理部做出的決定。”

聞聲諾訥訥問：“是唐老師不想要我了？”

老樊語重心長道：“這不是唐制片一個人的決定，是公司綜合判斷的結果。聞聲諾，實話告訴你吧。從你上次打架開始，風險管理部就開始調查分析了。你的格太激進跳，暴雷的風險太大，我們確實不敢再用你啊。”

“我去找唐老師。”

老樊來不及阻止，聞聲諾已經不管不顧疾步跑了出去。

追了幾步，著前方迅速消失的背影，老樊暗罵了聞聲諾幾句。就趕給唐朵打電話，把況和剛才的對話容，一五一十都匯報給。

唐朵放下電話，歪頭看郁文舟。他不止知道，還和聞聲諾達了某種協議。

幾分鐘后，門被急匆匆敲響。

郁文舟起去開門，唐朵住他：“是聞聲諾，你先回臥室，我來理。”

郁文舟擔心聞聲諾一時急，說出唐麗筠的事：“我陪你一起。只旁聽，不說話。”

唐朵知道他不會安心躲開，就沒再拒絕。

打開門，聞聲諾看到郁文舟的一瞬，就意識到自己有些沖了。但來都來了，還是要盡量爭取多留些時間，再多拍幾張照片給媽媽看。

郁文舟背對著唐朵，用警告的眼神冷冷瞪著聞聲諾。

聞聲諾小心翼翼：“郁總，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和唐制片談。”

郁文舟沒做聲，讓開一條路。

聞聲諾著脖子，走進客廳。

唐朵端坐在沙發上，沒有請他坐，平淡道：“樊哥跟我說了。這是公司流程，我幫不了你。”

聞聲諾站在茶幾的另一邊：“唐老師，我會收斂子。求求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拍完這個綜藝？”

郁文舟坐到唐朵邊，輕地握住的手。

昨天發現了聞聲諾的事，唐朵一夜沒有睡好。

閉上眼睛就是母親最后一次離開時的面容，和聞聲諾的那張朝姐姐的臉。

之前還羨慕過他有個溫暖有的家。

原來，那個家是母親的。

唐朵盡量不去看聞聲諾的眼睛，即使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心底都會有絞痛：“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當初選你，賭的是你未來的發展。但事實證明，我們選錯了籌碼。你不止把未來當游戲，在組里也是不穩定因素。所以我們要防微杜漸，把錯誤及時糾正。”

聞聲諾仔細看著唐朵。是母親的兒，格和母親有很大的相似。按照對待母親的方法，只要有理有據，表示自己真的會堅持，一般都不會被拒絕：

“唐制片，我有信心完約定的任務。而且就算我日后解約，也是我個人的事，對這個節目也沒有影響。”

唐朵沒什麼表，用冷淡來掩蓋痛楚：“作為新人在節目首次亮相，小火一把后逐漸進觀眾視野。你是我節目捧紅的新人，你的履歷會提到《時尚風云》，你的會考古節目。但以你的風險評估結果看，這些預期都不存在了。”

唐朵一字一頓：“聞聲諾，你風險太大。”

聞聲諾指甲著指腹。難道姐姐也發現了？所以刁難他。畢竟小時候過得清苦，有些脾氣也是應該，對自己冷漠更不能全怪。

聞聲諾點亮手機，故意把屏幕對著郁文舟，繞過茶幾到唐朵面前。

“唐老師，你看我已經寫了三首歌了，我未必會輸。我可以不要節目酬勞，請你相信我一次。”

唐朵垂眸，目鎖在他手機的背景桌面上。是張三人合影，他和一個溫婉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比他小了兩三歲的男孩。

“這是你弟弟？”唐朵問。

聞聲諾等的就是這句話，忙加重聲音強調：“對，我弟，和我媽。”

唐朵在郁文舟掌心的手，收，忍不住虛哼一聲：“違約金DM會按照合同付給你。酒店今晚退房，機票已經給你定好了。收拾東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