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通沉默，眉心卻始終蹙著。

    薑也扯了扯角，說道，“回去吧。”

    轉，過車窗看著閉著眼，皺著眉的陸時驍。

    突然想起什麽，再次轉，“習通哥，我有事要問你。”

    把車窗打開一些，隨後和習通走出一段距離，在小賣部門口坐下。

    “你是想問，二哥在雲南的事吧。”

    在客廳時，他看見了薑也的反應。

    特別是老陳說陸時驍因為那條短信差點丟了命的時候。

    “嗯。”

    兩人坐在一側，薑也點頭，目一直落在不遠的那道影上。

    “到底怎麽回事？”

    習通回憶了會，緩緩道，“二哥去雲南，是因為萬爺你知道吧？”

    看到薑也點頭，他才繼續。

    “他比之前還更嚴謹，也更多疑。”

    “雖然明麵上沒說什麽，背地裏卻讓人調查我和二哥離開之後去了哪，說到底，還是不信任。”

    “當初他也問起你，畢竟當初說的是，你和二哥是關係。”

    “二哥擔心他去調查你，就說不了你這份工作，分了。”

    習通停了會，呼出一口氣。

    “本來這事就這樣過了，但萬爺有天拿了二哥手機看一些東西，恰好你那條信息彈進來。”

    薑也怔住，側目看著他，眼神多了張。

    那條信息，提到了小姨父三個字。

    “然後呢？”

    “萬爺當時沒說什麽，也沒問二哥什麽，但背地裏，還是讓人去查了。”

    “上麵把二哥的資料藏得很好，但你的，大家都沒想過要藏。”

    甚至覺得，就一個名字，也查不到什麽。

    “在收網那天，二哥跟著萬爺進行一筆大買賣，我們打算在這天把那幫人一網打盡。”

    “證據有了，定罪就容易得多。”

    “隻是沒想到，萬爺的人查到了你，知道了你是大院子弟。”

    “收到消息後，萬爺意識到這次易不安全，立馬下命令停止，但也來不及了。”

    “剛好站在他邊的二哥了他攻擊和報複的對象，他掏出槍毫不猶豫朝著二哥開槍。”

    “恰好，打在了口。”

    想到那次，習通還是心有餘悸。

    每回想到，總是控製不住後怕。

    “二哥被送到醫院，手做了一天一夜。”

    “醫生說，幸好偏了幾毫米，不然……”

    他深深吸了口氣，“幸好二哥福大命大。”

    “你都不知道，老邢見了無數大風大雨的人都了，躲在樓梯間抹眼淚。”

    習通想到老邢那天的模樣，眼神無奈。

    “幸好最後沒事，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跟二哥的父母代。”

    薑也眼眶不自覺紅了，隔著車窗看著裏邊的那張臉。

    眼眶熱，帶著淚。

    那天在浴室，的確看到了陸時驍口多了條疤。

    當時隻覺得是他在執行任務時弄傷的，卻沒想到，這個傷，差點要了他的命。

    “小也，二哥之前在手上帶的皮筋，是你送的吧。”

    習通眼神有些恍惚，“有一次二哥和同事接頭，在一片樹林裏。”

    薑也目注視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那晚，二哥說有個東西丟了，讓我陪著他去找。”

    “我以為是什麽會暴他的重要品，結果他跟我說是一條黑皮筋。”

    習通無奈搖頭，“二哥有時候還是太耿直了，其實弄一條一模一樣的，你也發現不了。”

    “但他不肯對你來假的那套，拉著我在那林子找了一晚上。”

    “找到之後，他怕再丟，就和平安符一樣串起來掛在口。”

    習通沉默了會，有些慨道，“我跟著二哥邊也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不理的一麵。”

    “幹臥底，九死一生，必須時刻小心和謹慎。”

    “但二哥，遇上你的事，似乎就把這兩個詞忘了。”

    薑也沉默著，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愧疚還是覺得陸時驍傻。

    好像都有，這個人，看似穩重，遇上一些事卻也容易分寸。

    甚至，做一些外人看來完全不值得的行為。

    回去的路上，薑也開著車，心裏全是習通跟說的那些話。

    “小也，二哥前些天跟我說，想申請調去青城。”

    習通問，是不是兩人打算去青城。

    他還說，陸時驍剛升職不久。

    雖然沒有明說，但也表達了一個意思：陸時驍如今去青城那個小城市，實在是不值得。

    薑也心裏也清楚，被薑宏清從青城帶回來那會，陸時驍也說了他可以去青城 。

    那會自己和習通的想法一致，覺得他是要親手斷了自己的康莊大道。

    忍不住看了邊的人一眼，心裏疑。

    他為什麽要去青城？

    “小姨父，醒醒。”

    薑也把車開到了部隊宿舍，距離比較近。

    不然開到陸家，估計又要解釋一番。

    拍了拍陸時驍的肩，輕聲道，“先醒醒……小姨父？”

    陸時驍睜開眼，眼裏帶著迷惘。

    似乎是醉得難，他了眉心。

    薑也輕聲道，“能上樓不？我扛不你。”

    陸時驍看了一眼，點頭，隨後下了車。

    薑也攙扶著他上樓，十來分鍾後，終於到了門口。

    從他口袋裏掏出鑰匙開了門，把人扶到床上。

    把他外套了後，才讓他躺下。

    忙完這一切，薑也站在原地歇了會。

    等氣息平穩了，才擼起袖子往衛生間走。

    沒一會端著一盆溫水出，蹲在床邊替陸時驍了臉和手。

    遲疑了會，怕他睡得不舒服，還是把他的子了。

    把盆裏的水倒完，出來後拿著浴巾，剛準備進浴室洗澡。

    敲門聲突然響起，抬眼看了眼時間，走過去站在門後，“誰啊？”

    “是我。”

    一道悉的聲音，薑也打開門，看見了站在門口老陳媳婦。

    微微詫異，打了聲招呼，“怎麽了？”

    “我能跟你說幾句話不？”

    薑也停頓了會，點頭，“好。”

    拿了個椅子擋在門口，然後跟著老陳媳婦往走廊盡頭那邊走。

    “我你小也吧。”

    薑也點頭，“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陳口無遮攔，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老陳媳婦臉上寫著愧疚，“你多擔待，我也代他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