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桉坐了最近的一班飛機趕到了英國。

程崢不在醫院，他那個脾氣是不可能在醫院好好休養的。

直奔他家，氣吁吁地摁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他父親，看到紹桉很是意外，“紹桉，你怎麼來了？”

“叔，叔叔。”紹桉緩了緩，“程崢，程崢他怎麼樣了？”

程叔叔氣質儒雅，以前紹桉見他的時候，他總是風趣幽默地說著冷笑話。

但這次紹桉看他臉不太好，搖了搖頭的樣子，紹桉這一路給自己做的心理建設全都崩塌了。

不等他開口，一腦沖進去，程叔叔在后面說：“他的房間在二樓，最南邊那間。”

“謝謝！”紹桉馬不停歇沖到了程崢的房間，門虛掩著，里面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傳出來。

邁進去之前，紹桉什麼都顧不上了。

顧不上很久不見的人應該用什麼作為開頭寒暄。

顧不上程崢之前扭扭的態度。

顧不上他們之前那點酸的覺。

只是想他活著，好好活著。

“程崢？”

程崢躺在一張單人床上，輸著，全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樣，他閉著眼，像是昏迷也像是睡著。

紹桉咽了咽口水，在這安靜間聽到他的鼻息自己才敢呼吸。

走過去，程崢虛弱蒼白的面容就更清晰了。

他睜開混沌的眼，著一個模糊的人影，“爸，我夢見紹桉了......”

程叔叔剛好走進來，“傻兒子，紹桉真的來看你了。”

這句話讓程崢全都了一下。

他努力睜開眼，但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只能看到一個廓。

“紹桉？”

紹桉堅定的聲音響起，“我在。”

“你來看我了，你來看我了！”程崢激地就要坐起來，“你真的來看我了！”

“兒子，你冷靜點兒！上這麼多骨折的地方得好好躺著，別！”

程崢聽不下去，他生怕紹桉是假的，一直朝著手，“你別走，紹桉，別走！”

“我不走。”紹桉為了穩住他，只能不斷用言語讓他安靜下來。

程崢在不安中拉住的手，是溫涼細膩的，他暗暗發誓，再也不會將這只手放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

他以為自己能管的住自己的心，結果弄巧拙，沒有的每一天，他都生不如死，行尸走一般地活著。

如今他傷了，紹桉立即拋掉一切趕過來，紹桉是在乎他的，他還是有勝算的。

他怎麼能辜負這份心意。

怎麼能再一次放開呢？

“好了。”程叔叔把他倆分開，“紹桉，你一路趕過來都沒怎麼休息吧？你先去休息，程崢也得休息了。”

他給紹桉準備了房間，就在程崢房間的隔壁。

霍昀洲和沈念安也給程叔叔打來電話，詢問了程崢的況，然后拜托程叔叔照顧好紹桉。

晚上，程崢總算不再擔心紹桉會離開，安心地睡下了。

紹桉也出時間給厲瑾言打了個電話。

“他況不太好，骨折的地方太多了，也一直神志不清，斷斷續續地醒來又昏睡。”

厲瑾言聽完就一個心思，紹桉可能還得在那邊多待一會兒。

但轉念他就覺得自己太過小心眼了。

程崢這麼嚴重的傷，紹桉去看朋友不是很正常嗎？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紹桉打著哈欠，“暫時沒有，但是我想等他好點了再回國。而且有些話，我跟他也要說清楚。”

厲瑾言知道自己不該多問。

他作為紹桉的男朋友，應該給足夠的信任，相信有能力把這段三角關系理好。

但他就是忍不住。

“紹桉，程崢跟你認識很久了，對嗎？”

“嗯。”

“我聽小初說，他對你很好，甚至好到以為他暗你的地步。”

紹桉不否認，“瑾言，他在我長的路上不可或缺，沒有他，我不可能這麼開朗地長大。我小時候被同學孤立，被欺負，都是他幫我出頭。”

厲瑾言沉默了很久。

口抑的覺不亞于當初拜托程崢幫他保護好紹桉的時候。

他要是早知道當初的決定鑄了今天的錯位關系，打死也不會把程崢摻和進來。

“紹桉，替我謝謝他，在我缺席的多年里，一直照顧你。”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厲瑾言幾乎以為自己要失去紹桉了。

他抹不去紹桉和程崢的過去，而這也是程崢的底氣。

“厲瑾言，我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你。”紹桉推開窗戶，著星空，“所以你不要胡思想，等著我回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