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許諾想把他抱出來。
他卻沒用許諾,而是自己站起,走了出去。
解決了飲食跟衛生問題,盡管他不愿意,還是用棉被把人裹了個結結實實,然后強迫他躺在床上。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好在許諾早有準備。
“我們看這個。”
把來的時候在書店里挑的繪本拿出來,坐在床邊的地毯上,給年看。
為了讓聽不到的雇主心愉快,許諾選了好久,才挑了幾本。
《地球上的便便去哪兒了》
《如何拉出完便便》
《是誰嗯嗯在我頭上》
全是適合4歲+的兒讀。
許諾給他翻著頁,就算知道他聽不見,也不厭其煩的夸大口型,給他講著,時不時還比一些手語。
向來都不被當做人,而是畜生或者戰斗機對待的年哪里被人這樣哄著對待過。
若是有第三人在場,怕是會覺得許諾此時夸張的作有些好笑,但是年沒笑,他只是瞪著那被人稱作‘沒有野般的眼睛’盯著許諾。
將這幅畫面牢牢記在心里。
講的口的許諾,喝了口水,看了一眼時間后,給他拿了藥讓他吃。
“吃藥。”
在小本本寫下來給對方看,然后比了手語,最后指指放在床頭的水,以及自己手里的藥粒。
這次,他沒有在過激的反抗,老老實實的把藥吃下。
藥效的作用,配合著那人生的影,他眼皮逐漸變得沉重,睡了過去。
見他睡了,許諾給他掖了掖被子,悄聲走了出去。
看著大門,突然有了個想法,許諾是行派,想到什麼就立馬去做,索下了樓,走到超市里買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不過還有些東西,超市里沒有賣的,打聽了一下有可能會賣的店,弄清路線后,坐上了公。
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許諾匆匆回去,年還在睡覺。
他看上去不比許諾悉這里,估計也是沒來多久,防備心又重,加上生病,眼下累的才會睡這麼久。
考慮到不知道他什麼醒,許諾把食材理了一下,隨后拿起了自己剛才買的那一堆東西,手開始組裝。
他醒來的時候,有一瞬是懵的,隨后迅速睜開眼睛確認周圍。
因為睡覺的時候聽不見管事的喊聲,沒被揍。
后來學會了將手放到欄桿上,到被敲打的震便立馬睜開眼。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睡這麼了。
掀開被子走出去,他四張著,看到悉的影后,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松了口氣。
隨后便聞到了很香的食味道。
“你醒了,去漱口,過來吃飯。”
嘗試去拉他手臂,見他沒什麼反應,許諾這才牽著他去洗手間,先是自己示范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他。
好在雇主很聰明,很快便理解了的意思。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了飯,許諾總算忍不住了。
“走,帶你去看好玩的。”
拉著人走到玄關,一開始,年并沒有發現什麼。
直到,許諾松開他,站在大門邊上用力的拍了拍。
五彩斑斕的燈霎時間亮了起來,映照在墻壁上,像是跳躍的靈舞著,吸引著他的視線。
最開始,他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燈滅了后,許諾走出去把門打開,門開的瞬間,那懸掛在墻面上的數盞小燈霎時間亮起。
再次熄滅后,又手在門上拍了拍,燈又亮了。
如此重復了幾遍,年明白了的意思。
燈,是為了提醒他有人來了。
他因為聽不見,不得不長期坐在門對面,以防有人突然闖進來。
所以當時許諾當時剛進來,就收到了那一記飛刀。
注意到了這件事,索做了個聲控燈,一旦門外有什麼聲音傳來,燈會立馬亮起,給雇主提示。
從來,沒人肯為他花這種心思。
哪怕被老乞丐告訴過,老婆是這個世界對你最好的人。
他對這個‘好’也沒有什麼概念,但就在這一刻,這個字象化了起來。
那種暖烘烘讓人心又飽脹的緒充斥在腔中,讓人不知所措。
“今天只在客廳裝了,等明天,我把臥室也裝上這種燈。”
覺得雇主可能是有點滿意,許諾把話寫下來遞給他。
其實有很多字他不認識,但是唯獨‘明天’是懂的。
許諾走后,他抱著沒帶走的那幾本繪本坐在門對面,第一次,期待起了明天。
后來,他想過許多次。
如果不曾遇到這個人,面對接下來長久的黑暗,他會不會發覺不了痛苦原來是那麼難以忍的一件事。
...
下了班,計劃著明天把聲控燈改進,許諾找到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了導演。
“哪位?”
聽到許諾的聲音,導演那一刻驚訝的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說真的,他是真的沒想到在路上隨便找的一個人,竟然真的堅持了三天。
面對那從沒有接過教育,在國外斗場長大,未經馴化野般的小孩,誰看了都頭痛,況且那孩子脾氣暴躁,已經有好幾人被他重傷過。
“我這就打電話給江南。”
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掛了跟許諾的通話后,立馬給顧弄旋打了過去。
那個時候,顧弄旋正在發呆。
旁邊是母親派過來的阿姨,里正說著:“爺啊,您就認命吧,夫人現在只有你了,別想著演什麼戲了,拋頭面的,你知不知道其他世家都是怎麼說你的……”
顧弄旋坐在窗邊,聽著阿姨絮絮叨叨的話,眼神麻木,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低頭看著那陌生號碼,原本想掛掉的。
但是轉念想到好幾天沒見的姐姐,鬼使神差的,他接通了。
“是江南嗎?我是明芒的導演,實話跟你說,之前說你不行,是你母親授意的,不過誰讓你有個厲害的經紀人,當然,你本我也是很看好的,最初塑造這個角時,也是有你作為原型,你明天——”
“抱歉,打斷一下。”
顧弄旋沙啞的聲音。
“您說,我經紀人,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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