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分到大房手里頭就一百多。

周大嫂看到這麼點錢，天都快塌了。

這以后的日子可怎麼過啊！嗚嗚嗚……

徹夜未眠。

周澤國倒是個心大的，呼嚕聲震天響，第二天照例下地干活兒，兩耳不聞窗外事。

周大嫂收拾收拾，把一個月大的周梁給周二妹帶，準備下地干活了。

周母：“你等等。”

周大嫂沒啥神道：“娘，干啥？”

“我這次帶回來不麥……”

看到周大嫂兩眼放，周母閉了，沉默了會兒，才道：“算了，等老大回來再說。”

“別啊娘，你跟我說也。”

“啥？就你這子，好東西到你兜里，只顧著男娃娃，周二妹就像你撿的！不！這事兒還是給老大，我才安心！”

晌午，日頭正旺。

周澤國茫然接過一堆好的，聽親娘叨叨：“這些都是小鈺孝敬我的，但清楚我的決定，不會在這里待多久，明面上說不補你們大房，不還是借我的手補你們嗎？

呀，就是刀子豆腐心，條條框框規劃得明明白白，但真要有個啥，你對付了真心，也是回報你真心的。不像有些個婆娘，天就知道算計、占便宜，喊娘喊得那麼親，心里想的啥？假的很。呵，當別人都是瞎的。”

再次被點的周大嫂：……

“老大，我走后，這些東西你給孩子們補補，每個孩子做到公平公正，別一碗水端不平，到老了才后悔。”

周大嫂忍不住道：“娘，你在說自己嗎？”

周母想罵人。

扭頭再次對周澤國輸出：“你自己沒出息沒本事，咋滴！還想影響老娘我吃香喝辣的？！我現在偏著老二咋了？我就問問你，你和你弟小時候，我偏心誰沒！還不是后來一個有出息一個沒出息！

我又不是大隊里那些傻子，拿出息兒子的東西沒下限補沒出息的兒子！這不是無底嘛！母子再好的分，都得被消磨沒！

你就說，我現在偏心二房應不應該！”

“……娘你消消氣，應該的。”可別再用我那傻婆娘的話來教訓我了。

天知道他這幾個月吸進肺部多親娘的唾。

嘔。

怪惡心的。

數落數落了會兒，周母才道：“我買了車票就走！沒見過哪家兒媳婦對著婆婆囂張的！這個家，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結果，車票還沒買到，就收到喬鈺發來的電報。

周母兩眼一黑，自掐人中開始搶救。

……

火車上。

小金魚擺了下小，抱著喬鈺兌好的喝了兩口，才轉好奇的黑眼珠，看向喬鈺，“媽媽，還有多久到呀。”

喬鈺笑得邪惡，“快了喲，媽媽可的小金魚。”

“真的能看到了嘛？”

“真的喲。”喬鈺頓了下，又道：“就是可惜，小金魚要長時間看不到爸爸媽媽和哥哥們了。”

小金魚打了個嗝，哼哼了聲，道：“看不到就看不到，爸爸和哥哥們都是媽媽那邊的，只有站我。”

“哦呦，你還知道站邊呢？了不起。”喬鈺豎起大拇指。

小金魚癟，揚起下顎，斜眼看喬鈺，“你又罵我。”

“我很好奇，你對罵的定義是？”

“你看我表不對。”

喬鈺豎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想不到我們家小金魚這麼小就會看人眼，天生的直覺敏銳。”

小金魚得意哼哼了兩聲，一瓶喝完，才回味起喬鈺在涵自己。

“所以媽媽，你真的在罵我。”

“你看看你，都肯定語氣了，說明心已經篤定這一想法，干嘛說出來，鬧得我們母二人難堪呢？”

小金魚眼眶開始積攢霧氣。

喬鈺冷了臉，“你要是敢在公共場合給我哭，我現在就拿東西揍你，你信不信？”

小金魚吸了吸鼻頭，不敢輕舉妄。

親媽說一套是真的做一套。

家里哥哥們都以為親媽不會送去見，當時也覺得不會，誰知道……親媽就真的做了。

好像不是那個親生的。

其實很怕疼的，不敢挑戰親媽的權威。

之所以敢在家里鬧，那不是有哥哥們護著，給自己打掩護嘛？

表面上，覺得哥哥們是站媽媽那邊的。

實際上，覺得哥哥們不敢挑戰媽媽的權威，哥哥們也怕媽媽啊！

這下好了，這個親閨也怕了。

喝完，小金魚了肚皮，道：“媽媽，不夠。”

喬鈺也覆在小金魚鼓鼓的肚皮上了一把，然后翻白眼，道：“不夠什麼不夠？你都胖啥樣了，喝節制點。”

“媽媽你不我。”

“喲，你這麼個小屁孩還懂啥是？”

“你每天都親親爸爸。”

喬鈺眨了眨眼，親了下閨。

小金魚啞然了下，又道：“你還說爸爸帥，好看，材好。”

喬鈺看著球般的小金魚，了眉心。

報好意思。

夸不出來，真的夸不出來。

昧著良心都不能干這事兒啊。

喬鈺捂住略疼痛的良心，承認：“好吧，我不你。”

“你看看，你看看，說你兩句，你就原型暴了。”

“喲呵，你個小娃娃，還會整詞兒了？”

小金魚開始抹淚，“多喝你點，你都不愿意。”

“戲。”喬鈺看這副模樣，笑罵。

還是給沖了半瓶，遞了過去，兇道：“這半瓶喝了就不能再喝了！”

“放心吧媽媽……咕嚕咕嚕……媽媽我噠！咕嚕咕嚕……”

其他人床鋪的同志，看到母倆的互，都沒打擾。

喬鈺看了看窗外的風景，想到以前出遠門，都是和陌生人嘮嗑，現在只和親閨嘮，就不覺得無聊……

生下來還是有用的嘛。

到站后，喬鈺以為沒人來接應。

周澤國來了。

人和六年前離開時沒區別，只是長得沒那麼瘦了，人看著神也結實了許多。

“弟妹，我幫你提行李。”

喬鈺將東西遞了過去，才道：“娘呢？”

“娘……你回去就知道了。”

喬鈺看對方表有些怪，便沒再多問。

農忙過后，村里人閑下來不，紛紛在討論周家的事。

直至一道藍襯衫，黑闊，兩黑辮子垂前，紅細繩拴住尾尖后在風中飄揚，也不知那唯一艷麗的紅細繩飄進了印了多家年輕漢子心中……

等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大隊里人才嘩然！

“剛剛那個是……”

“周家二媳婦兒吧？”

“懷里那個是？”

“周澤安的閨？！”

“我的天，周家二媳婦兒長那樣？我記憶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