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夫妻二人間的暗語，都心照不宣。

此“吃”非彼“吃”，而是各種姿態，相當于示弱。

喬鈺韌度很好，也適合各種高難度作。

老周其實很好哄，就是廢腰。

喬鈺松了口氣，扭頭就對小金魚兇狠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該問的就別問！”

小金魚：“……”變臉比翻書還快，難怪都說唯子與小人難養也。

以后不能學老母親的喜怒無常！

“來包裹了？二舅哥的？”周澤安岔開話題。

喬鈺繞過閨，上前道：“老周你不知道，我二哥要結婚了，正好，吃過飯咱們商量商量，看給二哥備個啥。

看我二哥的意思，這一趟是個長假，未來好幾年都不會有消息，京市那邊理好，就會帶二嫂來看看我們。”

周澤安點頭，“好，想要什麼？我找關系……”

“他們也不曉得之后回哪兒，不過估條件艱苦，大件帶不走，我就想送幾個易帶的，找王嫂子做子，你再托關系搞點外匯票，咱們再送個手表吧。”

還有空間的玉和金子……

喬鈺想了下，道：“二哥二嫂的孩子到時候肯定沒法自己養，給張福兩口子鐵定得養歪，大哥又單著，不好帶孩子，不然二哥二嫂生多了，我們養幾個？”

周澤安覺得家里多幾個孩子沒啥區別，沒反對，只道：“你二哥信中說孩子的事兒了？”

“啊，說了。”

不僅提了，還興致的說生個閨像簡欣雨更好……

嘖。

還以為二哥年齡這麼大沒結婚，跟大哥一樣也是塊木頭呢。

喬鈺從麻麻的字跡中都能看出二哥喜悅的心。

以前二哥也有來信，兩句一行的，沒啥說頭。這封信好幾頁，都是十幾行連著一段。

周母見這一批東西都烘得差不多了，又搭上新的擰干的服在背簍上，道：“說起來，軍娃子也十八了？是不是該給孩子張羅張羅相親了？”

在喬鈺看來，十八才高中畢業的年齡，這樣的孩子懂個啥？

晚幾年心智了再說不遲。

喬鈺：“軍娃子回來了，我去探探口風。不過這事兒真不急，娘你看我二哥拖到現在才結婚，我大哥還單著……咳，條件好了，真不愁遇不到合心意的，又不是舊時代，必須多多歲就結婚。

咱們家孩子，全看自個兒喜不喜歡。”

周母：“說的也是。”

京市。

張舟先拎著東西，帶著簡欣雨去見了父母。

簡欣雨有些張，沒說什麼，只是在去的路上，總是摳指甲。

張舟注意到細微的舉，握住的手，想給予其鼓勵。

簡欣雨卻猛地回，背脊直，目不斜視，呆滯看直前方，道：“現在是外面，也是嚴打的時候，張舟同志，我希你注意分寸。”

“……”如果不是看到媳婦兒耳紅了，他險些也被唬住了。

有些不自在，但心頭是歡喜的。

須臾，張舟道：“那……能別我同志嗎？畢竟是快領證的人了，太生疏了。”

“張、張舟……”簡欣雨結了下，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張舟也嘗試了下，“欣、欣雨……”

好吧，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差點咬到舌頭。

許久，舌頭捋直了，張舟才回歸正題，“你放心，我爸媽不會對你怎麼樣。他們敢對你不好，咱們以后就不回這個家。”

“？？？”

“我妹家，大哥家，爺爺家，都可以回的。”

“……”就算沉浸科研中，也約知道人世故，明顯察覺到張家相之道的不同。

簡欣雨想象中見公婆的場景，該是自己拘束，能不能討未來公婆歡心居多，亦或者被刁難居多。

沒想到真正的況截然相反。

張福老了許多。付玉靜上沒有八年前的歲月靜好，上油煙味兒多了，也對張舟這個兒子眼神想親近，但舉止拘束多了。

如果不是有記憶，張舟險些以為父母換了人。

兒時父親不多言，母親也不多看他一眼，被喬寶兒爭搶了東西，也會被母親一句大的該讓著小的……這些記憶似乎不存在了般。

難怪都說子兒時父母格張揚、強勢，他們大了，父母老了，父母反而溫和慈祥許多。

是知道要對子好，晚年才不凄慘吧。

張舟沒喊人，只介紹道：“這是我對象，簡欣雨。”

付玉靜想上前仔細瞧瞧，但止住步伐，只眼眶紅潤地看著簡欣雨，一個勁兒點頭，“好，這姑娘看著好。”

張福也看著張舟，道：“瘦了。”

他與父母距離很近，但生疏太強了，恍若隔著十萬八千里。

奇怪了。

明明他和父母相時間更多，為何更親近小妹？

張福：“晚上就在這兒住？”

張舟沉了下，道：“不用了，我和對象住旅館，明天還得上娘家。家里……也住不開。”

只一個臥室，的確住不開。

張福緘默許久，才道：“那，吃個飯？你媽知道你要回來，提前買了好些菜。”

這點，張舟倒是沒拒絕。

“好。”

吃過飯，四人坐在一起閑聊，天漸暗，張舟才留下錢票，放枕頭下，帶著簡欣雨離開。

回去路上，簡欣雨猶豫了下，才開口：“你爸媽……”

“他們啊。”張舟把家里況簡述了遍，才道：“你嫁給我，不必看他們臉，與爺爺大哥小妹相就好。不過他們中就小妹子彪悍，得讓你費些心。”

簡欣雨淺笑：“能再嫁帶著沒有緣關系繼子的同志，子再彪悍也不會難相。”

“這倒是，就是做事沖了點，品很好。”

夜里。

付玉靜睡不著，想著老二帶回來的簡欣雨，又想到每年只寄錢不寫信的老大，想到決裂的親閨……

忍不住落淚。

一早醒來，枕頭了，眼睛也紅腫得厲害。想換個枕巾，無意間發現枕頭下的錢票……

付玉靜又忍不住淚流而下。眼睛很疼，但止不住。

最疼的養掏空了家里，偏偏不親近的兩個兒子……

難怪親閨不認，抵。

是錯了，是太蠢。

張福見這樣，又看到枕頭下的錢票，怔楞了會兒，才喟嘆：“別想太多了。子……他們要比我們出息得多。他們大概希……我們不麻煩他們，不去他們跟前惹厭就行。”

“嗯。”好半天，付玉靜才哽咽應聲。

張舟那邊，先去商場了圈，買了不好東西，才從國營飯店打了早飯回來。

簡欣雨見他提的東西，頭有些疼，“太多了。以后買東西，上我。”

張舟像傻小子般，嘿嘿一笑：“這不京市冷嗎？你多睡會兒，睡足神了，待會兒在車上換你照顧我唄，不耽擱事兒。”

張舟一坐車就容易打瞌睡，除非手頭有工作。

簡欣雨點頭，“行，互幫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