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開放以前,他約束自己,即便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也要恪守自,拒絕同志的示好,不用坦誠自家的事,不必耽擱對方。同時,也給家里晚輩做好榜樣,不給二弟小妹添。
爺爺一走,改革開放后,他一開始沒想到那茬,直至業務擴展到港城。
領他的人知曉他的份,滿是恭維。
他不會再傻到對跟班起憐憫之心,也不會無辜為難,一開始只興致缺缺去舞廳坐著,自己給自己斟悶酒喝。
直至曾經的恭維話再次襲來,同志們慕的目落自己上。
他知道,這些是虛榮,是不對的。
可哪個落在谷底的人不想重回巔峰?重回巔峰的目的,不就是這些虛假的繁華嗎?
即便知道他們/們,看中的是他背后的勢力,可他還是忍不住淪陷。
沒回京市是對的,做商人也是對的,只有這樣,才能將心的煩悶發泄出來。
有了第一個人,就有無數個。
們看上他的錢,而他只要那些虛假的慕之。
沒有從慕過渡到嫌棄的眼神,沒有鄙夷沒有刻意避開的行為。
錢,是讓們從一而終的東西。
這玩意兒,他多得是。
在這里,沒人知道他的過往,每個人捧著他。
他又回到年時的意氣風發。
生龍活虎,虎虎生威……
爺爺,不是我不想老了才犯渾,而是溫鄉拒絕不了。
爺爺,你見識過這里的繁華,一定會原諒我的吧?
爺爺,這些年做慣了苦行僧,一旦開閘,就止不住啊!
爺爺,你就原諒我吧。
……
顯然。
爺爺沒原諒他。
香不讓他上,紙錢不讓他燒,頭也不讓他磕。
嘿嘿。
更興了。
尤其是小妹罵他的模樣。
更激了。
他活了變態。
心中暗喜的變態。
他不理解,明明自己做的事那麼荒唐,怎麼就越來越高興了?
直至被小妹強行拉去做慈善,興頭才被澆滅了些。
混在酒池里多久了?他不記得了。
直至再次起來,第二天從皮到筋骨的酸,雖說難耐,但也由心自發的快意。
揮灑過汗水的快意。
等小妹一走,他又忍不住投酒池林,發現那一雙雙慕的視線,多了幾分驚訝和真誠。
以前是為了他的錢,現在這些同志看上他的材。
虛榮心更膨脹了。
被填得嚴嚴實實的。
即便是虛假的東西,也讓他會到歡愉。
于是,他更渣了,搞出來不子子孫孫。
這些人和子子孫孫都待在港城,等他偶爾去一遭。
他也沒再去風月場所,畢竟這麼多小家等待自己,照顧不過來。
做慈善,小家;一面是佛,一面是渣。
他都覺得自己牛,沒神經病,走在哪兒都是大好人。
直至慈善項目擴展到南方,他遇到了泥石流。
大概是一生無憾。
上,對得起爺爺(畢竟留下那麼多子子孫孫)。
下,對得起小妹(慈善就沒停過,挽救了張家的面)。
他將唯一生的機會讓給一位同志,任由泥石流將自己沖沫。
臨死前,他想的是什麼?
幸好那些事,家人不知道。
同時,也保留了最后一他做人的尊嚴。
他也在最終的那一刻理解到,為什麼自己越荒唐越開心了。
荒唐能遮掩很多東西。
……
每一個荒唐人背后都有一個讓普通人接不了的真相。
他就是那個荒唐人。
荒唐了后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