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

“你找屎！”

豬瞪圓了雙眼，極力做出兇惡之狀。

只可惜，以它這副模樣，再怎麼唬人，最多也只能表現出“兇萌”二字。

它也不敢當真對江舟怎麼樣。

豬心知，能拉開那副弓，便證明了這小子的份已經無疑。

別說對他手，哪怕這混小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傷了一毫，也有人要把它燙剝皮，開膛破肚給烤嘍。

江舟卻是打定主意耍賴，任它說什麼，也要把這副弓給黑了。

當然，若是這豬當真要用強搶回去……那他也會認慫……

這頭豬雖然看著蠢萌，可江舟一點不敢小看它。

被楊戩斬了的金豬，跑出這麼個東西來。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方才它一出現，連那金剛手菩薩都被嚇得毫無風度，轉便跑。

或許是因為這副弓的原因，但能拿出這樣的東西，本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江舟也只是在賭，賭它不會對自己用強。

現在看來，他賭對了。

他自知這是很不厚道的做法，說是臉厚心黑都是夸贊了。

但是沒辦法，這副弓箭太讒人了……

忽然，一極度的虛弱襲來。

江舟雙一，竟然一屁坐倒了下來。

不好！

早該想到的，這麼恐怖所一副弓箭，怎麼可能輕易使用，而不付出一點代價？

若沒有周天星力，他拉不開那弓。

還有他的，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究竟有什麼特殊，但必定是其中關鍵。

而惡果還是出現了。

此時他覺自己全氣就仿佛被干了一樣，一滴都沒了。

坐倒之前，江舟第一個反應就是……將弓箭收到彌塵幡中。

卻發現彌塵幡竟然收納不了。

只在剎那之間，江舟便想到了替代方案。

張開口，將一弓一箭塞進里。

原本撐死他都張不開這麼大的口，但誰讓他有壺天神通？

狛狛與這頭豬都是在口腹中藏，應當也是懷此神通。

江舟這也是有樣學樣。

豬看得目瞪口呆。

“他娘的，你小子比老子還無恥！”

上空。

金剛手菩薩寂滅無息的軀忽然又了起來。

有察覺靜的人都是一驚。

這位菩薩沒死？！

與此同時，楊戩似乎早在等著這一刻，手中三尖兩刃刀揮了出去。

“當！”

一聲脆響。

金剛手菩薩的軀此時竟突然變化了一截如同黃金般鑄造的手臂。

斷口參差，就像是被從某座巨大的鑄像上，被人生生地扯下了這截斷臂。

楊戩一刀斬下，竟然沒能傷得這截斷臂分毫。

連一痕跡都沒能留下。

“哼！”

楊戩卻也不意外，冷哼了一聲。

眉頭豎線驟然撐開，出一只豎眼。

金罩落，令騰空飛去的斷臂一滯。

手中刀刃再次揮出。

眾人雖只看得他輕輕揮出一刀，但實際上楊戩已經在斷臂滯空的一瞬間已揮出了不下萬千次。

“嗆！”

一聲清響，斷臂上的小尾指一截指節應聲而斷。

而此時，縱是楊戩也已定不住這截黃金斷臂。

化為一道金，瞬息之間便向九天之上，不見蹤影。

……

九天之外。

一尊古佛手一招，手中出現了一截黃金斷臂。

看了一眼下界，正有所作。

三道影卻在周浮現。

正是大羅天上三位道人。

各據一角，圍住一尊佛。

手捧長劍的道人冷笑道：“一截指罷了，與你昔日所造之孽相比，不及億萬萬之一。”

古佛掃過三位道人，落于那皓首老道古井無波的面上，長長嘆了一口氣。

“唉……”

面變得更加苦了。

皓首老道此時終于開口：“此事到此為止。”

古佛沉良久，方才緩緩點頭：“善。”

“呵。”

披發道人雙止微合，不發一言。

捧劍道人卻是冷笑一聲。

之后三人影便即去。

……

“拿著。”

楊戩飄落江舟前，甩手拋出一。

江舟卻是幾乎一力氣都無，連抬手都難。

索張口，也將這東西給吞口中。

那是方才楊戩從金剛手菩薩所化的那戴黃金斷臂上斬落的指節。

楊戩見狀，面部微微，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轉而道：“本斬其首級予你，卻不想還是慢了一步，只取了這枚指節，”

“方才所言之事，就此作罷。”

江舟：“……”

不作罷又能怎麼樣？

你難道還真當我有那膽子？

他此時已經無力吐槽。

金剛手菩薩似已寂滅，化的那截黃金手臂也不知是什麼緣由。

周遭眾人一時還未能從其中震駭中回過神來，尚如置夢中。

楊戩此時的靜，都沒有多人注意。

“轟隆隆！”

突然之間，起驚天巨響，隨后便是一陣陣山搖地。

將眾人驚醒。

“怎麼回事？！”

“又有大神通者爭斗？”

“不像！倒像是地龍翻！”

楊戩抬頭張了幾眼。

竟忽然出一微笑。

朝江舟道：“你可知，當年人皇顓頊絕地天通之事？”

“？”

江舟頭上冒出一個問號，不知他突然間提這事做什麼。

卻還是點點頭，虛弱道：“略有耳聞。”

楊戩卻搖頭道：“你不知道。”

“當年人神共工氏撞斷不周，天柱斷，地維絕，”

“媧大神煉石補天，西王母移昆侖續天柱撐天，驪山老姆使化為神鳥，永世托舉昆侖。”

“如此，才解了天塌之禍。”

楊戩緩聲道：“天柱斷，天傾塌，地維絕，地摧陷，”

“天塌之禍雖解，卻還有地陷之災。”

“人族幾經災禍劫難，不知年月，直至人皇顓頊出世，絕地天通，斬斷天人之系，代價，便是那四方四維，以天規、地紀、人道、鬼律為繩，重續四維，方才穩住大地。”

“至此才令天地自此而穩，人族得以生息。”

“這也是顓頊能行絕地天通之舉的最本原由。”

“否則以那時已經氣數漸衰的人族，哪里能抵抗得了漫天仙佛神鬼？”

“絕地天通？哪里這般簡單？”

話音一落，又是莫名一笑：“你很快便會知曉，什麼不由己。”

“記得，事有不濟，便去尋那只猴頭。”

說著，喚了一聲“哮天犬”，便見那頭黑狗狂甩著狗尾竄了過來。

一人一狗足下騰起仙，又看了江舟一眼，便就此不見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