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的不滿在這個家里越來越不重要，裴恒在吃陶真帶回來的零，裴湛看他的時候，他往自己小兜兜里放了兩顆糖，大概又想明天給李徽那個傻妹妹。

而裴夫人和陶真已經開始商量用這幾匹灰撲撲的布做什麼服了。

這下，到顯得裴湛閑著沒事，他一個人坐了一會兒依舊沒有人注意到他，他認命的開始抄書。

他的書法不錯，當年還是花重金請書法名家教的，寫出來的字非常有風骨，這樣的字，真是便宜書店了。

裴湛這麼想著，又抬頭掃了眼屋子。

屋子里簡陋，墻是土的，地也是土的，不過裴夫人干凈收拾的非常利索，桌上點了一盞油燈，暖黃的照在屋子里，每個人都顯得那麼鮮活溫馨。

裴湛眨了眨眼睛，再回想從前在裴府的事，就跟隔了半輩子似的，心中竟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錯。

裴湛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畢竟眼前的境，看似平靜，其實并不平靜。

怎麼也和歲月靜好扯不上關系，他又復雜的看了眼陶真，沒在說什麼。

…

后院的那塊地并不大，連一畝都沒有。

地已經長滿了荒草，陶真瞅了個沒風的天氣，一把火把野草燒了，又和裴夫人兩個人花了兩天的功夫將四周用枯樹枝什麼的簡單的圍了起來。

接下來就是翻地了。

裴夫人看過別人翻地，一鋤頭一鐵鍬下去可簡單了，見陶真沒，便自告勇要去。

陶真遲疑道：“要不讓裴湛來吧？”

裴夫人躍躍試道：“阿湛下工都什麼時候了，還是我來吧，你歇著，娘一上午就能翻完。”

陶真關的看著裴夫人，沒說什麼。

裴夫人最近興致高，自從上次和吳娥黃夢涵打過架之后，陶真覺得，裴夫人整個人都新生了，做什麼都很有干勁，也不像以前，雖然笑，可陶真總能看到笑容背后帶著幾分勉強和苦。

現在麼，裴夫人徹底放開了似的，什麼都想嘗試，就連做飯，后來還又提議了一回，不過被全家人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才死了心。

現在又要翻地…

陶真沒阻攔，看著在那比劃了一通開始行。

…

裴湛下工的時候，家里沒人，他去了后院，就見裴夫人手上多了個泡，一臉苦的看著翻了一小塊的地。

“這是怎麼了？”裴湛走過來。

陶真說：“娘要翻地，結果就這樣了，這活人干不了的。”

裴湛看了陶真一眼，臭丫頭非常狡猾，鞋底都沒臟，擺明了不想。

陶真不是個懶人，很勤快，無論是做飯，洗服，鼓搗什麼吃的穿的都是。

也怕裴湛，尋常會躲著裴湛，不和他起沖突。

但這只是尋常。

陶真想要使喚他做事的時候，可豪不手。

就像是現在。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讓裴湛去翻地。

簡直詭計多端。

裴湛在采石場干了不短時間的活，現在雖然是文書，但是沒事的時候，還是會做些力活，他的子骨早就比從前朗結實多了，他自認為能干的了采石場的活，不就是翻地種地麼，有什麼難的。

他拿起鐵鍬，路過陶真的時候道：“我要吃炸醬面。”

陶真點頭：“沒問題。”

招呼裴夫人：“娘，我們一起去吧，你的手要上藥的。”

陶真本來以為裴夫人試一下就不干了，誰知道就真的干了一上午，陶真怎麼說都不聽。

一上午，除去幾次差點刨到自己的腳以外，還摔了兩跤…

看著手上的泡，陶真非常心疼：“裴湛屋子里有藥我去拿。”

走到裴湛屋子前，又停下了腳步，想著未經允許隨便進人家房間不好，便又去了后院。

裴湛已經在翻地了，到底是大小伙子，干起來有模有樣的。

“裴湛！”陶真了一聲。

裴湛停下，偏頭看。

天快黑了，夕紅彤彤的掛在天邊，浸染了整個大地。

裴湛站在地里，和背景幾乎融為了一。

陶真看著他那張被金度了暖的臉，微微失神。

“我…娘手破了，我想問問，你那是有藥吧？”

陶真結了一下，對上裴湛那雙多勾人的桃花眼，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真是要了狗命了。

“在炕上的小柜子里。”裴湛說完繼續翻地了。

陶真紅著臉離開，好在晚霞也紅，裴湛應該沒看到犯花癡臉紅吧？

真是妖。

裴湛的屋子陶真來過幾次，裴湛也不是那麼矯的人，裴恒尋常也到他這里玩。

他屋子收拾的很干凈，炕上放著一個小木桌子，桌上整齊的放著文房四寶以及沒有抄完的書，屋子里還有一好聞的熏香味道，是裴湛自己做的熏香，之前他給過陶真，陶真點了幾次，不太習慣點香，不過現在聞著還不錯，陶真想著回頭再跟裴湛要點也點一點。

裴湛說的柜子也放在炕上，他一個人住，占不了那麼大地方，柜子就放在靠墻的地方。

陶真上去，打開柜子，見過那瓶藥，就放在一個白瓷瓶子里，翻了翻，裴湛柜子里沒什麼東西，都是一些舊服。

陶真終于到了藥瓶，同時出來的還有…

陶真看清楚那件服后，臉一下子就紅了。

就跟抓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把人家扔進柜子里，拿著藥瓶跑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裴湛說明天要把地翻完，當時陶真什麼話都沒說。

裴湛也沒多想，看到自己柜子被翻的糟糟的，氣的他想打人。

裴家人都干凈，家里總是整整齊齊的，陶真雖然也干凈，但是的東西永遠都是糟糟的，怎麼也收拾不起來，有隨時放東西的習慣，放了還不拿回去。

裴湛對的習慣深惡痛絕，可是陶真就是改不了。

還強詞奪理說什麼房子就要一點，太整齊了睡不著…

裴湛看著最上面自己那條，這東西吧舊了，還是當時裴夫人給做的，就剩下那麼一塊棉布了，裴湛的是，陶真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之前沒多想，現在想想…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