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也不說話就看著燕西樓。

燕西樓笑：“怎麼，信不過我？”

霍行很誠實的點頭：“你和你哥差點太大，我敢賭，霍家可不敢。”

燕西樓一向和善的臉上終于多了幾分狠，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他只是一個野種，燕家還不到他說了算。”

霍行并不買賬：“得到不到不由得你，我們是好友，我可以支持你，可是霍家會不會，也由不得我。”

燕西樓沉默了許久，他又恢復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哎，不提這個了，傷，我先讓你當上司長再說吧。”

霍行沒接話，男人都權力，霍行也不例外，他當初到這里也是不得已，若是有機會升，他自然十分愿意。

黃明就是這個時候來的，他微微彎著腰，看起來很和善又諂。

燕西樓嫌棄霍行悶去里面睡覺去了。

黃明面對霍行，還是有點張。

“霍大人。”

“有事？”

因為上次打架的事，霍行對黃家人也沒有什麼好，態度比以前更加的冷淡。

黃明笑了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賤備了些好菜，謝大人對我們的照顧。”

霍行皺眉，他不記得照顧過黃明，也不想吃黃明的什麼飯菜，這種人他見多了。霍行骨子里還是有些高傲，對于黃明這種阿諛奉承的小人，有一些反。

黃明將食盒放在桌上：“一點小心意，大人不要嫌棄。”

黃明走后，燕西樓從里屋出來看著桌上的食盒，問：“這人什麼意思？哪有給上司送禮就送個食盒的。”

霍行懶得多想，黃明就是個小人，他想什麼，霍行懶得去猜。

…

裴湛提著一筐子牛糞回了家，陶真非常意外，就見他把牛糞倒在地上，一言不發的又拿著筐子走了。

李徽說了，這牛糞不多了，要多搶一點。

裴湛就心了！

他居然心了，覺得李徽說的話有道理，牛糞不搶就沒了，搶到了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但是搶不到就覺錯過了一個億。

裴湛覺得自己墮落了。

他和李徽來了幾趟，期間還遇到了燕西樓，這人正站在一旁饒有興致的看他們。

“裴湛，你醫不錯吧？”燕西樓問。

裴湛只是點頭，并沒有過多說什麼，李徽很意外：“啊，你會醫？那你能看病了？”

裴湛并沒有答話。

李徽一邊裝牛糞一邊說：“那以后村里人有病能找你看不？你放心，不讓你白看，給錢的。”

他覺得他給裴湛找到了一個生錢的路子，村里人有個不舒服也省的跑那麼遠到城里去了。

裴湛手上的作頓了下，有些猶豫，顯然也是心了。

“稽查司允許嗎？”

李徽一怔，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把這個忘了。

流放村從來沒有大夫，他也不知道裴湛能不能在村里看診。

李徽轉頭看燕西樓，燕西樓擺擺手：“我不是稽查司的。”

他笑著對裴湛說：“不過你若是想，我可以找霍大人說說，我…燕北王宅心仁厚，雖然你們犯了罪，但是不是死罪，該看病還是要看的。”

李徽暗暗心想，這人看著就是個紈绔公子，還會拍馬屁，可惜燕北王現在不在。

裴湛卻微微瞇眼，沒說什麼。

眼看著天黑了，裴湛拿回最后一筐牛糞，陶真還在地里，就算是再不喜歡，該干的活還是要干，和裴夫人把裴湛拿回來的牛糞弄進了地里。

“差不多了。”陶真說。

裴湛放下筐子，鼻息間都是那牛糞的味道。

坐在地上，看著廣袤的山野，裴湛忽有種說不出覺。

那邊裴夫人和陶真已經收拾好了，陶真滿手的土，笑著開心，裴夫人也是，雖然穿布服，但是裴夫人看起來是很開心的。

裴恒在外面玩了一天，黑才回來，自從有了李萱這個小伙伴，他每天都會出去玩一會，也沒有以前那麼粘著裴夫人了，大家都覺得這是好事。

晚上，陶真做了涼吃，這季節沒有蔬菜，陶真用腌芥菜的水，兌了涼白開，切些芥菜，胡蘿卜熗一點蔥花，非常可口，還沒吃飯，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陶真正好在院子里，在圍上了手道：“我去開門。”

陶真到了門口，也沒著急開門，問：“誰呀？”

這麼晚了！

外面人沉聲道：“是我。”

霍行！

居然是霍行。

陶真打開門，詫異的看著霍行：“霍大人，你怎麼來了？”

霍行沒回答，而是反問：“裴湛在嗎？”

陶真看他臉不好，覺是出了什麼事，忙道：“在……他在……”

陶真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裴湛。

霍行道：“拿著你的藥箱跟我走。”

“去哪里？”

霍行猶豫了一下說：“采石場……”

裴湛也沒有多余的話，回屋拿著藥箱跟著霍行出去了。

裴夫人也出來了，皺眉：“這是怎麼了？”

陶真搖頭：“采石場有點事，霍大人裴湛去了。”

了夜，裴湛還沒回來，他在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是他不在家，陶真就覺得不太安心，一直睡不著，心里在想，是誰傷了需要霍行跑來找裴湛？

如果是一般的病了傷了，霍行應該會帶著人去寧州醫館，那里有大夫有藥材，各方面都好，可現在霍行急匆匆來找裴湛是個什麼道理？

除非那個人的傷勢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

陶真這麼胡思想的過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天醒來，裴湛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打水洗漱。

陶真隨口問：“出什麼事了？”

裴湛道：“沒什麼。”

這是不肯說了。

陶真也沒多問。

接下來幾天，陶真忙著種菜。

上次買了不種子，陶真又和劉氏換了點，現在種子有不。

蔥和韭菜，以及一些常用的蔬菜都來點，有的季節不對還要分開。

忙碌了大半個月，陶真才發現漫山遍野已經冒出了綠。

裴夫人慨：“昨天看還沒有呢，睡一覺醒來，小草都冒頭了。”

從前在京城，真的是很注意到這些東西，現在看著開闊的土地，地上的草，心都暢快了許多。

裴夫人慨：“這人啊，誰知道會經歷什麼呢。”

丈夫大兒子死后，覺得天都要塌了，還以為熬不過去了，結果現在也活的好好的，若是從前，誰跟說，能揮著鋤頭種地，能擼起袖子跟人打架，是萬萬想不到的，可現在這些事卻也都做了。

人生的境遇還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