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就混了，裴湛記得自己求了很多人，可無論之前怎麼要好的人，如今都避他如蛇蝎。

幾天后，裴煥和裴庸就死了，只說犯了罪，貪墨了銀兩在牢里自盡了。

可裴湛不信。

裴家不缺錢，他們隨隨便便出診的診費就很可觀了，誰會去貪那點錢？可事實就是如此，就因為這個一個可笑的理由，他父兄死了，他都沒來得及見一面，就被判了流放，奴仆充公。

裴家就這麼散了。

“裴湛…”

裴湛回過神，發現陶真正盯著他看，臉上滿是擔憂。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手指被枸杞樹上是尖刺刺破了。

“你沒事吧？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陶真問。

裴湛看了陶真一眼。

陶真道：“霍大人跟你說什麼了？”

裴湛沒什麼表的問：“說什麼？”

陶真非常世俗道：“這次他升了，我們作為直接推手，是不是該給我們點好？”

裴湛無語的看著市儈的臉，從前他最瞧不上陶真這種人了，就為了一點小便宜，看著就讓人不喜歡，可是現在…

裴湛剛剛的霾一掃而空，他說：“他讓我做監工。”

陶真還沒說話，他自己就說：“監工一天九十文錢，每個月還可以休息。”

陶真道：“就這？”

裴湛：“不然呢？”

他倒是想要，可霍行不給啊。

等等…

裴湛覺得哪里不對。

他看了陶真一眼，又看了看自己。

他發現，自己和陶真越來越像了。

陶真帶著手套，擺弄枸杞樹，說：“也還行吧。”

陶真也就是說說，知道這也是霍行人不錯，要是換別人，或許本不會搭理他們。

陶真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一點小利益就能讓高興。

“裴監工，我們要不要慶祝一下？”

裴湛本來還很沉重的心就這麼被打斷了，他詫異：“慶祝什麼？”

“慶祝你做了監工啊。”

一天九十文錢的監工……

一個監工有什麼好慶祝的？

裴湛欣然答應。

“我今天不想看見土豆。”他非常抗拒，在流放村這大半年吃的土豆，比他人生中的前十八年吃的還要多。雖然陶真會換著法子做，可是土豆到底是土豆，吃多了就非常膩。

陶真有些好笑道：“那你想吃什麼？”

裴湛吃魚，

于是兩個傷患，一起去河邊撈魚。

到了河邊陶真就后悔了，想起之前把裴湛踹下河水事。

這件事其實后來還有個后續，河水下游十幾里外是另一個村子，那天不婦在河邊洗服，眾人說說說笑笑聊著村里的事。

就在這時候，一條白花花的東西，順著河水就被沖了下來。

眾人一開始沒看清是什麼，等到東西飄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條白花花腸子。

人群中一聲聲尖傳來，雖然后來村長說了，那是豬大腸，可是沒人信，他們都知道上游就是流放村，于是就有傳言說流放人的人兇殘，殺了人還不行還要開膛破肚，尸沉河，臟就扔下了河，順著水流飄走了，有的還被河里的魚蝦吃了。

這樣的帶著恐怖意味的傳言似乎更被勞人民喜，于是在傳言的愈演愈烈的時候，就沒人在河里撈魚了。

陶真和裴湛這兩個罪魁禍首當然不知道那條豬大腸帶來的效應有多大，他們如今面對面站著，顯然是想到了那次不太愉快的經歷。

裴湛想起自己和豬大腸一起飄在河里，還被李徽兄妹看到的形，眉頭就皺了起來。

而始作俑者陶真，一直小心的觀察他的臉，見他臉越來越沉，趕問：“今天想吃什麼魚？要不紅燒魚？總吃酸菜魚，偶爾換個口味吧？”

裴湛皺眉嗯了一聲。

陶真又說：“這個季節的魚肚子里都有魚米，很有營養的，你喜歡吃嗎？”

裴湛“……還行吧。”

他咽了咽口水，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看著河水道：“不知道還有沒有魚了？”

陶真笑道：“肯定有的。”

裴湛沒在跟計較那件事，兩個人剛把網撒下去，就聽見有人他們，回頭發現是隔壁的胡欣，胡欣端著一盆子臟服，和幾個姑娘走過來。

“陶真姐，裴二哥，你們也在啊。”胡欣熱的打著招呼。

手不打笑臉人，陶真也沖笑了笑：“你們來洗服？”

胡欣點頭：“是啊，你們是……”

陶真道：“來看看有沒有魚，家里小孩饞了。”

裴湛“……”

胡欣以為陶真說的小孩是裴恒，不過提到魚，其實也很想吃，可是們沒有工，和胡凌來了幾次，都沒抓到魚。

“這魚怎麼抓的，我和胡凌就抓不到。”

胡欣將服放好，過來看。

陶真給指了指河里的漁網。

胡欣非常羨慕：“要是我也有個漁網就好了。”

陶真：“我們也不是天天用，你若是想用，明天可以借給你。”

雖然這姑娘有話不明說，但是陶真對到是也沒什麼壞印象。

胡欣眼睛一亮：“真的嗎？謝謝你陶真姐。”

的就要哭了似的。

陶真不知道一個漁網而已，這麼激做什麼，而且之前也沒提，要是提了，早就借給了，再說了，胡家來裴家借的東西還嗎？

“聽說你們傷了，我前段時間就想過去看你們，可是我娘說你們在養傷，怕打擾你們。”

達塔人那件事村里知道的人多，但是怎麼回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霍行也不許別人說，至于裴湛是不是殺了達塔人，也沒人能確定，但是看裴湛的模樣，眾人都很懷疑傳言真假，裴湛看起來……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擺設，現在還跟嗑藥嗑多了，隨時都能死過去的模樣，本不可能做那件事。

后來這傳言就被別的傳言取代了，陶真和裴湛傷的事，知道的人也不多，胡家也是因為住的近才知道的。

陶真聽這麼說，便笑了笑：“沒什麼大事，也是我不小心，狼山下不知道誰挖了坑，一人深呢，我不下心掉下去了。”

這話也是說給別人聽的，達塔人的事，裴湛和陶真都不想鬧大，不想讓任何人注意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