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比他想象中還要纖細,掌心倒是乎乎。
韓千君:......
上回在麥田裏的牽手,乃辛公子拔手相助,這回不同,純粹是為了牽小手而牽手,韓千君可不得使勁兒地幾下,畢竟這樣的場景肖想了太久,可惜還沒來得及量出他骨節到底有多長,便被他識破,手扣在他掌心,不了了,只能乖乖地走路,看前方,“辛公子要帶我去哪兒。”
“看江,嗎?”
“好。”就這般他牽著自己,去哪兒都一樣,就算此時他要去集市上走一圈,也沒意見。
但韓千君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帶自己私闖民宅。
看著辛公子從一旁的巷子,門路地出了一張木梯,搭向一閣樓的平臺時,韓千君了好幾次瓣,言又止。
其實也沒有那麽想看江,即便要看,等下回帶他走大門啊,真不需要。
愣著的功夫,辛公子已先踩著木梯上去了,人站在閣樓的平臺上,回頭對手,“能上來嗎。”
幾乎每日都在翻牆,木梯子都快踩爛了,怎麽上不去。但從沒有翻過別人的牆,猶豫片刻後,一面起袖往上爬,一面張地道:“辛公子,咱們不請自,萬一撞見閣樓的主人,該如何......”
“沒人。”
沒人,也不該私闖...算了,撞見了就給錢罷。這一的地勢本就高,待爬上了閣樓後,韓千君頓覺眼前一瞬開闊起來。
眼前是靜靜流淌的西江,能一眼看盡整個江面,從上游到下游,江面上有多輛船只都能數的清。
沒想到還有如此觀景的好地方,上回登的閣樓,雖也能看清江面,但離得太遠了,沒有當下的震撼,連撲過來的風都帶著一江河的味道,正問他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誰知一轉頭,又被驚住了,只見辛公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件墨披風,遞給,“風有點大,披上。”
“辛公子...”翻人家的牆就算了,可不能拿人家東西。
辛澤淵見瞪大了眼睛,無奈地道:“我的,上回落在了這。”
那就好,韓千君沒接,往他跟前靠去,主把頭低下來,想讓他給自己披上,為了掩飾心中的小心思,還故作若無其事與他搭話,“辛公子經常來這兒?”
辛澤淵胳膊展開,繞過後背,把披風搭在了肩頭,“嗯。”
“沒遇上主人?”
“沒遇上。”辛澤淵輕拉了一下披風的系帶,韓千君的腳也跟著他的力道往前挪,與上回一樣,鼻尖幾乎在了他前。
第二回了,又聞到了他上幽幽的草香,腦子糊住了,也毫不影響的財大氣,“辛公子要是喜歡這兒,待我回去問問這是誰家的,我買下來。”
辛澤淵替系好了繩帶,擡頭拉下披風後的帽子,搭在頭上,應道:“好。”
日頭正當空,雖有風但沒有那麽冷,辛澤淵又鑽進屋,搬出了兩張馬劄,并排放在了閣樓上,“坐會兒。”
作為賊子,這樣的行為著實有點囂張。既來之則安之,韓千君欣然接了,挨著辛公子旁坐下,目隨他一道看向跟前的江面,不是個會安靜看風景的人,人生大多數時候是在人群堆裏,吵吵鬧鬧。
“見過龍舟爭江嗎?”
韓千君:“賽龍舟?”
辛公子搖頭,“兩隊龍舟,從江對岸出發,在江中心相遇,徒手相搏,贏了的劃到對岸,占領對方的地盤,輸了的跌江河,人財兩空。”
韓千君從沒聽過如此暴的競爭方式,他說的事應該不是在京城,京城的水域一向太平,哪家占哪一個巷口,都劃分得清清楚楚,如今便是以辛家為首,旁的商家似乎也願意俯首稱臣。
若不是辛夫人對自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韓千君對辛家的印象還算不錯。
“比賽結束,江面上會熱鬧好幾日,揚州的廣陵散,蜀地的雜技,長安琵琶,瀛洲古調...各種曲目,各有各的妙,并不比宮裏的樂曲差...”
韓千君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出過京城,聽他說起這些,恍如親臨其境過,問道:“辛公子聽過?”
“嗯。”
“辛公子去過很多地方?”
辛澤淵點頭:“很多。”
一只剛飛出去籠子的困鳥,外界的一切新鮮事,與而言,都有著很大的,韓千君問了他很多。
“什麽是蜀地的雜技?”
“長安琵笆與京城有何不同嗎?”
“瀛洲古調又是什麽......”
不太懂音律,如同不喜歡讀書一般,并非不願意學,而是那些東西彷佛天生與八字不合,越想接近,它們越躲得遠。
在宮中的一年裏,曾鬧過不笑話,音律大抵也是唯一能被人詬病,而無法反駁的東西。
若換做旁人,也不敢這般問,但好像知道辛公子不會笑話,就算問出再愚昧的問題,他還會為解答。
“可有看過疊羅漢?”
“見過。”
“萬變不離其宗,蜀地的雜技,不過加了一些空中翻跟頭的把戲...”
很尋常的聊天,似乎說了很多,又好像沒說什麽,不知不覺太已經偏了西,辛公子提來的一盒點心也用完了,是不,可韓千君得走了,依依不舍地道:“辛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辛公子沒。
韓千君道他沒聽見,又喚了一聲,“辛公子?”
辛澤淵轉頭看向,輕聲道:“今日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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